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天生对官府有着敬畏的心理,那是一种叫做害怕或者畏惧的情绪,而对肖剑则不同,尊敬之中却带着自然的亲近感。
肖剑所过之处,那些流民如滔滔河水分向两边,管事需要费力才能挤过去的一小段距离,便在人群的波动中呈现出一道通途。
“陆公子,四千两银子老朽已经备好!”柳晋元极其震撼地望着眼前一幕,当肖剑已经到了跟前,他才反应过来,拱手说道。
“四千两?”
肖剑眉头微皱,眯着眼睛望向柳晋元,“四千两是昨天的价码,今天是五千两。”
柳晋元心中一沉,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开玩笑,他急忙说道,“陆公子,昨天明明讲好的四千两银子,老朽这才回去筹备银两的。”
肖剑微微笑道,“若昨天陆某见到了银子,四千两自然就成了,可是昨天陆某一文钱都没见到,今天就别怪我水涨船高了。若觉得你兄弟不值这个价钱,你大可以一两都不用破费,复审公事公办即可。”
“可是老朽求借多时,也只凑了四千两,真是再多一文也拿不出来了。”柳晋元依然不甘心地讨价还价。
肖剑脸色阴沉起来,他已在张可大处将柳家与梁家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这些银子虽然数目不小,但对方并非拿不出来。他冷哼一声,威胁道,“五千两,一文都不能少,若再罗嗦,便是六千两。陆某能大把大把银子在这打水漂儿,岂是在乎银子的人。咱们现在是仇家,仇家懂不?说句落井下石的话,陆某很想有兴趣看一场你们兄弟因为银子而反目成仇的好戏,更想看到诬告陆某的人落得如何凄凉的下场。”
柳晋元心中气恼,却不敢再说什么,他有些怀疑对方以话压人,但以对方的黑心肠,再加一千两银子一定能做得出来的,他还能真不管自己的兄弟了?
“陆某没有闲功夫和你费话,你好自为之吧!”肖剑如此说着,果然不再理会柳晋元,直接越过他迈步向前走去。
“陆公子......”柳晋元转身唤了一声,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闭上了嘴。
只见肖剑迈步并非是想要离开此地,而是迎向了另一个刚刚到来的青年。那人他刚好认识,正是巡抚孙元化的大公子孙和鼎。
“陆公子”孙和鼎急匆匆赶过来,俩人还有一段距离,他便拱手招呼道。
“孙兄驾到,有失远迎啊!”肖剑朗声笑道。
孙和鼎没再继续寒暄,走到近前直接说道,“家父有要事请公子一晤。”
肖剑刚要答话,柳晋元眼见此情此景心中震惊不已,对孙元化和肖剑之间的关系越加觉得扑朔迷离,他没有时间多想,急忙问道,“陆公子,你离开后,该到何处找你交付银两?”
肖肖剑略一沉吟,回道,“我便在此地等你,半个时辰为限,到时不至......八千两。”
柳晋元沉默了片刻,泛起僵硬的笑容向孙和鼎拱了拱手,对管事吩咐道,“还不扶我上车。”
管事的急忙过来架住老爷的胳膊,柳晋元踩着踏脚登车的时候,却听到肖剑对巡抚大人的公子说道,“陆某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烦请抚台大人稍候一个时辰。”
让自己半个时辰内送来银子,却敢让巡抚大人等他一个时辰?柳晋元心神剧震,险些滑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