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南渡离开第十殿再往上六宫行去时,没有管转轮殿是不是再次鸡飞狗跳地忙碌起来,也没去看转轮王惊讶的目光。所有人只被告知要寻一个怀孕的孕妇,而转轮王却被告知,在寻得孕妇后,先核查腹内胎儿的命数,胎儿将死腹中的呈报给伽南渡。当然查胎儿命数这事,只能转轮王一个人做,直接呈报伽南渡,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伽南渡行至晨曦宫前,看看幽静的庭院,没有马上进去,转身又去了他曾经带初辰去的那个万花盛开的庭院。老妪早就站在那里等候,因为这比昨日的时辰已晚了许多。见到伽南渡跺步而来,却没有带昨日那个姑娘,老妪眼里有诧异,却没有开口询问,仍旧规矩地行礼,行完礼仍然不发一言。
伽南渡道:“准备好的就端上来吧!”
老妪行礼后,默然无声地转身去取。不多时,仍旧一个托盘呈上,绿色晶莹剔透的碗装着绿色汁液,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玉瓶。伽南渡知那是百花露,他吩咐准备了给初辰润喉的……
他抬手收了小玉瓶,将碗端起,一口气饮下。老妪再怎样镇定,此时也不免发出了声音:“帝君,这……”声音甚是嘶哑。
伽南渡却没管老妪的反应,一掀长袍,就地坐了下来,沉声道:“今日这生魂引乃是为我所取,那些仙根也是为我所毁,现下我就在此运转功力吸收,你在此为我护法吧。”
老妪忙应下,心下奇怪伽南帝君魂灵俱实,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这生魂引?反倒是昨日那姑娘,魂虚形散,的确是需要生魂引凝实魂魄。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沉稳少言,不怒自威的伽南帝君这般怪异……
一柱香的时间,伽南渡起身,身上隐隐散发着白色的雾气,不发一言的地离去。老妪看着伽南渡离开的背影,更是迷惑不解。那生魂引被帝君当着她的面饮下是不假,帝君当着她的面运功说吸收,的确是用自己的精血在提纯精炼那些汁液,最后精炼出一滴绿如宝石的生魂精,却只用精血包裹,并未真正吸收……
伽南渡再渡回来晨曦宫初辰的寝殿,收了自己离开时布下的结界。进到塌前,见初辰仍旧昏睡着,没有醒转的迹象,那脸色却越发的透明了,随时都有消散的感觉。他抬手起势再布结界,布了一层又一层,生怕不够密实,终于自己的气息都有些不稳的时候才停了手。
然后坐于初辰塌前,运功逼出那滴用自己精血裹住的生魂精,往初辰的眉心处注入,再运功助它在初辰的四肢百赅中运行,直至看到初辰的脸色稍有回复,他才稍稍呼出一口气,瘫软在塌边,面色虽因运功过度而一片惨白,却挂有一丝喜色,吃力地拉过初辰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喃喃地道:“这样就不能再算是你的杀孽了,要算也应当算在我的头上。”
……
东岳回到晨曦宫,入到初辰的寝殿时,不由得咦了一声,怎么一下结了这么多结界,一看便知是伽南渡的手笔,密实得连一只小虫都进不去,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竟如此担心么?心里这样想着,手里却没停,抬手起势,一道一道地穿了进去。
颇费了些神力,方才来到初辰塌前。见伽南渡脸色惨白地歪斜着倚靠在塌缘,手里紧紧地握着初辰的手,再看看初辰稍有凝实的脸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
伽南渡脸上挂着疲倦的笑,道:“只要是对她好的,我都愿意尝试。”
东岳不赞成的摇摇头道:“人在做,天在看。”再环顾四周那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结界,再道:“你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