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坎坷不平,而这些盗匪常年在山中居住,行走之间却如履平地,将一排排高大的杨柏树落在身后,绿野葱葱的枝叶上有着许多鸟巢,盗匪急促的脚步声将鸟巢中的鸟儿惊醒,纷纷展翅飞向天空。
“老三,大当家的忒不地道了,让咱们弟兄打生打死的,他却在寨中坐等着分钱,你说,咱们兄弟二人在华峰寨图的什么?”
半路上,老二似乎是在发牢骚,发泄对大当家的不满,眼珠子却一直没离开老三的脸,想看清老三对自己所说有什么反应。
“嘿嘿!人家是大当家的,只管动脑子就行,不像我,五大三粗的,也就适合冲锋陷阵的活计。”
若不是老三眼中不时闪现的精明,从外貌上看起来倒有些傻傻的憨厚,膀大腰圆,魁梧壮硕,不过若真将他当成个憨实的人那便大错特错了,在盗匪窝里能生存十来年,而且能坐第三把椅子,出了他那令人忌惮的身手外,他其中的精明也不可或缺。
老二想从他嘴中套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在华峰寨中的盗匪相互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信任,彼此之间尽是算计,所以便是睡觉,老三也会让亲信的喽啰值夜,他才能睡的安稳。
老二的话他听得懂,但是他没把握是不是大当家的和老二合伙演的一出戏,所以,最终打着哈哈,将话题揭了过去。
“老三,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将事情挑明了说吧,二哥我想跟着兄弟另立山头,你我兄弟不分大小,兄弟给个痛快话,敢不敢跟二哥一块儿。”
看着老三打太极的样子,老二心一横,直接将话挑明了,而就在老二话声刚落,双方手下的喽啰也齐声止步,纷纷站在各自老大的身后,尽皆忌惮着对方,生怕对方突然下黑手。
“怎么个另立山头?”
老三驻足沉思了一番,分析着其中利弊,良久,双眼眯着淡淡的问道。
“这简单,做了这一票,咱们哥俩独吞了这笔赏钱,带着兄弟们下山好好乐呵乐呵,等风声过去了,咱们就不回华峰寨了,直接去对面的北山安个营寨怎么样。”
看着老三也有所心动,老二心中大喜,急忙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老三身手很好,整个华峰寨也只有老三能与大当家的打个平分秋色,而且,老三这人胃口没有大当家的那么贪婪,他想单独出去立山头,必须找个合伙人,这人选在老二心中想了很久,既要与自己利益没有冲突,还要能拦得住大当家的黑手,他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老三最为合适,所以,在柳费离开华峰寨时,老二便一直琢磨着怎么拉老三入伙。
不过,在柳费离开后,众盗匪一直聚在一块儿,他没有机会探老三的心思,只好将这心思埋在心里,暗中寻找机会。
也是这原因,老二在出来的时候才单单只叫了老三而没喊其他人,便是想在路上探下口风,没想到老三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脑子精明得很,没办法,只好冒险将话挑明了,还好,老三也有这心思,这倒与他一拍即合。
“不够稳妥,那给赏钱的人如果直接上华峰寨将银子交给了大当家的,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老三缓缓摇头,将老二其中的纰漏指了出来。
“放心吧,二哥我早就想周全了,他不是想要那小少爷的命吗,咱们先将人给捉了不杀,再各自派手下去京城门口和上华峰寨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送赏钱,他若是不给钱,嘿嘿…。”
老二既然敢脱离华峰寨,不仅想好了找谁当帮手,便是怎样拿到赏钱也想的缜密周全。
“好!这主意不错。”
老三不由为老二的主意叫好,可他心里却深深忌惮着老二,这人计算的太精明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算计了自己,自己还帮着人数钱呢,看来以后要提防着老二才行。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二很激动,他想着自立山头,无非也是想少些人分柳费口中的赏钱而已,此时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便是要将司徒旭捉了,用来要挟柳费了。
狭窄的道路上,马车缓慢的行驶着。
司徒旭探头欣赏着两侧山峰的雄伟,陡然间,前方群鸟惊飞的场景映入眼帘,令他心中一颤。
鸟儿不会无缘无故的飞出树林,更何况群鸟齐飞。
“停下!我要入厕!”
司徒旭高喊道。
待马车刚刚停稳,司徒旭便蹿了出去,跑到山脚下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前方鸟儿不时还有零零散散的加入鸟群,惊叫着盘旋在半空。
盗匪!
司徒旭心中一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前方的树林中肯定有人埋伏,才将鸟儿惊飞,而此刻能在树林中藏匿着的,除了盗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纵然不是盗匪,也绝对没怀着好意。
“老马!掉头回南山观!”
那赶车的马夫刚好姓马,叫做马鸣,司徒旭跳上马车吩咐道。
司徒旭能通过鸟群猜测到前方树林有人埋伏着,那些从战场下来的镇北军护卫自然也能猜到,打仗多年,伏击战他们也经历过无数场次。
“赵明武,你带着王金生在此拦截,我护送贺姨娘回南山观!冯江之!你速速快马加鞭回南山观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