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阑低头将脸贴在她的额头上，低喃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

这一觉，沐灵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梦里的场景瞬息变幻，这一刻，她站顺着河流漂荡的小舟上，转眼间，她又站在高举火把的百姓面前。她听见人们声嘶力竭的呐喊，看见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痛恨。她甚至看见自己饮下毒酒，在昏暗的房间里结束生命。

这些……都是她前世的记忆么？

无论在梦中她身处何地，她好像都能感受到一双眼睛在远远地注视着她，保护着她。

那又是谁呢？

沐灵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四周的陈设，是肖府的迎风院。

房门被人推开，黎筠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盛放着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

“家主，你醒了？”黎筠见沐灵醒了，面上一喜。

沐灵想坐起来，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黎筠赶快放下粥菜过来帮忙：“家主慢点儿。”

沐灵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右手手腕，抬眼问道：“夜冥阑呢？”

黎筠道：“他说他有事先走了。”

沐灵心里涌起一阵失落，自言自语道：“……又有事吗？”

“我睡了多久了？”

黎筠将圆凳放在床边，把粥和菜放在上面，看着她：“快两日了。”

“两日……”她突然抓住黎筠的手臂，问道，“那些在星曜城府衙里的阴魂，夜冥阑怎么处置的？那一夜我好像听到夜冥阑要将它们打入地狱，是真的吗？！”

黎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家主放心，他没有这么做。”

从黎筠的口中，沐灵得知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夜冥阑最终还是没有让那些失了心的无主孤魂永世不得超生，因为他们在世时，都是些没有身份，流浪在外的乞丐和混混。

不过夜冥阑还是将它们带走了，最后会怎么处理黎筠也不知道。

沐灵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搏，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昨天，是夜冥阑救了我吧？”

“嗯。”黎筠握住她的手，“家主，当时真的太危险了，你怎么能……若你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

沐灵的脸色依旧苍白着，她轻轻地摇摇头，对她笑了笑：“以后不会了。”

黎筠叹了口气，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吹了吹，递到沐灵的嘴边，后者用左手接过：“谢谢，我自己来。”

黎筠也不坚持，道：“星曜城的危机已经解除，只不过，肖染那边有点麻烦。”

沐灵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