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筠沉默了，沐灵低头思索一会儿：“是肖夫人？”

黎筠点点头：“嗯，而且，肖染已经知道了。”

沐灵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黎筠无奈摇头：“两天不吃不喝，白天一整天都在他的院子里练剑，晚上去肖夫人房里待着，一句话都不跟我们说。”

之前沐灵从长乐口中得知了肖夫人自杀的事，却没有机会问清楚，这会儿听见黎筠提起，她道：“肖夫人……为什么自杀？”

黎筠道：“我听长乐说，肖夫人那日从府衙出来后，便支开了身边其他人，只留下了他，肖夫人说，星曜城里发生的一切，她全部都知道。”

“当年，城里大旱，灾情未解，民不聊生，肖城主，不，当时他还是城官，听说邻城的山上有一座神庙，有求必应，香火极盛，肖大人便带着夫人前去求神，神给了他们一块石头，并且，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为下一任城官，也就是林子仲，提供心脏。另一个，就是交出他的灵魂。肖大人为了城中百姓，答应了下来。”

沐灵暗暗一惊：“也就是说，肖夫人一直都知道现在的肖显是假的？”

黎筠点点头：“是，可是就在那尊神要取走肖显的魂魄时，肖夫人不愿她的夫君从此死去，便跟神庙里的神说，家里还有些事没有交代完，于是与肖显在邻城里住了一晚，恰好碰到一位高人，这位高人给了肖夫人一个留住肖显残魂的方法。”

“肖夫人肖显的残魂放在锦囊里，在关键时刻救了肖染一命。”

沐灵道：“那肖显又是怎么变成傀儡的？”

“若是星曜城城官失踪，少不了会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于是，肖夫人便按照神的要求，做了一个草人，在他的四肢绑上肖显的头发，最后成了一个傀儡。这时的肖显仍然拥有原来的记忆，只不过不记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听了这些，沐灵有些感慨，肖夫人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在她的面前，不仅如此，还要日日对着一个傀儡强颜欢笑，她的心志，确实要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黎筠道：“所以，当她知道事情败露后，她便无法再面对肖染，面对整个星曜城的百姓，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帮着那尊所谓的神残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即便是一个傀儡，在还拥有原主的记忆与性格的时候，想必就一直活在痛苦中吧。毕竟，肖显在肖染及整个星曜城百姓的心目中，一直是万人敬仰的英雄。

他们以为，是城官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为他们带来了活路，只不过，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幸福背后的代价原来这么沉重。

因为，上天也会很贪心的。

沐灵与黎筠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沐灵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颗石头。”

这颗石头，无论出现在哪里，都确实是个祸患。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黎筠去开了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玉儿和刘仁，说是有东西要当面交给沐灵。

两人进房后，沐灵看到玉儿的怀里抱着一个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一块圆形的玉石。

玉儿的眼眶微红，想来是刚刚哭过，她道：“这是夫人让我们交给沐灵姑娘你的。”

沐灵示意黎筠接过，对他们说道：“你们为什么没走？肖显做的那些事情，你们一定都知道吧？”

刘仁与玉儿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刘仁道：“是，但是夫人只告诉了我们两人，我们也从未向他人提起过此事。”

沐灵道：“之前肖显供奉给林子仲的那些人，都是你们暗地里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