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零百零一回 征巫峡师少遇猴,神农溪计盗明珠(1 / 2)靖魔纪:截教鲲鹏羽翼仙首页

第零百零一回征巫峡师少遇猴,神农溪计盗明珠

01樊侯福子福西征联军刚进巫峡,就见万里茫然烟水劳,狂风偏自撼征艘。愁添舟楫颠危甚,怕看鱼龙出没高。树叶飘飘归朔塞,家山渺渺极波涛。多君宋玉悲秋泪,雁下芦花猿正号。无法,只得于神农溪暂时停泊。羽翼仙在船头看见一条白龙入将,叫水中精怪报告了那白龙的项下明珠上的文字,得知乃是昆仑山轩辕帝坐骑,乃对元帅樊侯福子福告之一策,樊侯福子福、犬侯永子永、郑侯隞子隞实时辞了羽翼仙,归来本船,叫过得力的圆牌校尉来,附耳低言,教他如此如此。那校尉依计而行。直至黄昏,左侧立了供案,献了生人。羽翼仙带了道士、道童,念经拜忏。二位侯爷亲自行香。礼数已毕,把个供案生人一齐推将下水。方才下水,飕地里一阵响风,刮得个风篷乱转,把捉不来。恰好的船艄上篷脚索打一拽,拽将两个军人下水去了。后面马船上流星的搭救,救了一个上来,还有一个不曾救得。蓝旗官报与老爷知道。老爷道:“五十个也要舍得,这一个军人好打紧哩!”原来那仙长的计策高强,二位爵爷的设施巧妙,圆牌校尉的手段伶俐。怎见得伶俐?那校尉领了军令,实时选上些妙手,把个莎草糊在篾圈儿上,装做一个军人,却又裹的病军的网巾儿,戴的是病军的帽儿,里面穿的是病军的小衣服,外面穿的是病军的海青,脚下穿得是病军的鞋袜。且又一个人肚里安满猪羊鹅鸭肠肚血脏并腐烂干肉。祭赛已毕,掀将下去。那白龙精看见是个人,吃的又是血,实时俯首而去,浪静波恬,帆船照直而走。

02只是可怜那个军人掉在水里,不曾顾得起来。那个掉在水里的,把册籍来查一查,原来是狮子山庄少主师傅,过了年刚虚十七岁。掉在水里,一连沉了几个没头,吃了好几口水,随波逐浪,在神农溪东界登岸,及至明日早晨,衣服干了,仍旧穿起来。只是孤身独自,不知道哪是东西,哪是南北,这里还是哪个去处。又没有个舟船往来,又没有个人来搭救。转思转想,越悲越伤。初然间还哝哝唧唧哭了两声,到其后不觉的放声大哭。放声大哭不至紧,早已惊动了山崖上一位母猴仙,这猴仙乃克什米尔娜迦王麾下弥罗猴王之女,上边两个哥,正应寒帝而战吠陀。这公主平生好养的是个麻雀儿。养一个五百年道行的麻雀,能言能语,自去自来。时至巫峡访友,只听得山岩之下有人啼泣,打动了慈悲念头,实时叫声:“小的个都在哪里?”只见那四个小猕猴听见公主猴叫唤,一拥而至,问说道:“公主呼唤孩儿有何吩咐?”公主猴道:“山岩下有人啼哭,莫非是个过江的客人遭了风浪,打破了船只?你与我去看一看来。”那些小猴儿不敢违命,一直跑到倒挂岩上,跨着一块石磴,扯着一条葛藤,低着头,撑着眼,望着山岩之下打一瞧来。只听得人便是有个啼哭,不曾看见个人躲在那厢儿。

03诗曰:遭风谁道不心酸,岩洞之中斗样宽。曲颈坐时如鸟宿,屈腰睡处似鳅蟠。拍天浪沸浑身湿,刮地风生彻骨寒。喜有白猿修行满,平施恻隐度云端。却说四个小猴竟望山岩之下打一瞧,只听得有个哭泣之声,却不曾看见是个甚么样儿的客子。这些小猴儿着实吆喝一声,说道:“甚么人啼哭哩?”却说师傅在个山岩之下啼哭,猛听得有人问他,他心里想道:“这等大江之滨,终不然有个茅屋鸡鸣隈海曲,终不然有个渔翁夜傍江干宿,怎么岩上有个人声?”心里一则犯疑,二则巴不得有个人来才有个解手,故此收拾了眼泪,闪到洞门外面,抬起头来望上瞧着。

04那些猴儿看见,连忙的又问道:“君子,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为哪一件事故撇在这个岩洞之中?你若是告诉明白,我这里救你的性命。”师傅抬头一看,只见是一班小猴儿,叹上一声气,说道:“运去奴欺主,时乖鬼弄人。我今日遭此大难,谁想一伙猴子也来戏弄我哩!”那山上的猴子听见他叹气,高声大叫:“汉子,你不消叹气哩!你但从实的说个来踪去迹,我这里搭救你上山来。”师傅心里想道:“这些猴儿话语儿轻,喉咙儿清,想必也是有些气候的。我欲待不告诉,我也到底是个死倒不如告诉这一段苦情,或者又有个生活处,未可知也。”这叫做是个“情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到如今碍口饰羞的事做不得了。没奈何,高声答应道:“我乃是商朝武乙帝驾下钦差西征的军士,姓师名傅的便是。为因宝船行至巫峡,风浪大作,宝船有颠覆之危。江水里面是一条白龙精,专一在此颠风作浪,破坏往来舟船,除是生人祭赛,才得平安。众官商议,不忍杀生害命。彼时陈设祝赞,是小人站在宝船艄上,却不知是个祭物不周,又不知是个孽龙贪毒,陡然间一口怪风吹转篷脚,推得小的下水,救援不及,以致飘流此间。你们若是救得我的残生,恩当重报!”那些小猴儿听知他这一席话,说得好不苦楚哩!实时转身报与公主猴知道,把师傅的话儿细说了一遍。

05公主猴听知,满心欢喜,不觉的笑一个嘎嘎。小猴说道:“母亲为何如此大笑?敢又是个好馒头馅儿来也!”公主猴道:“你还想着要吃人哩!你就不记得那纯狐迅送的磕了你嗓子的时候。”小猴道:“终不然因噎废食罢?”公主猴道:“只你们有这些气淘哩!”小猴道:“不是淘气,只因母亲笑的不是。”公主猴道:“我笑,不是要吃人。”小猴道:“既不吃人,笑些甚么?”公主猴道:“那师傅乃神农苗裔,祖上是擒拿狮子的乐师,我若与他配合,得个姓儿,光耀门楣,不复回西牛贺洲多贪多杀之地过活,故此发了一笑。”小猴道:“却怎么得他上来?”公主猴道:“你到洞里取出那些葛藤来,拣选几根长大的,又要坚韧的,接续了放将下去,救他上山来,我自有个道理。克什米尔娜迦王曾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与我快去救来。”

06那些小猴领了公主母亲尊命,不敢有违,随即取了藤,接了索,放下山来,高声叫道:“汉子,你休要害怕哩!我奉母亲之命,救你上山来。”师傅姜傅接着这一根葛藤在手里,心里想道:“上去也是死,不上去也是死,拚着一个死,且上去走一遭来。”硬着个心,拚着个命,把个葛藤拴在腰里,叫声道:“你上面拽着哩!只见山上四个小猴儿拽了半日,拽上山来。师傅姜傅心里想道:“人将礼乐为先,树将花果为园。我今日到此,也不知是凶是吉,且把个礼来施他一施。”好个师傅姜傅,解下丁葛藤,抖一抖衣袖,对着四个小猴儿一个人唱上一个喏。

07那四个小猴儿看见他一个人唱上一个喏,好不快活哩!实时领他到洞里相见公主猴。师傅姜傅跟着他轻移三两步,便是洞门前。师傅姜傅提着个胆子,走进洞中,双膝跪下,把个眼儿悄悄的瞧着。原来是一个猕猴婆,金睛凹脸,尖嘴索腮,浑身上一片白毛。那白毛长有五六寸。正是:西牛贺州学六韬,依稀一片白皮毛。枝头喜共猿奴戏,月下宁同狗党嚎。冠沐已经轻楚客,拜封犹自重齐髦。几回颠倒埋儿戏,为道胡孙醉浊醪。

08师傅姜傅也是没奈何,双膝跪着,口里说道:“小人是商朝武乙帝御前,姓师名傅,不幸遭风被难至此,望乞老爷救命,生死不忘。”那公主猴走下座来,双手挽着师傅姜傅,说道:“请起,请起,你原来是神农之苗裔。师将军,实不相瞒你说,是我在这里打坐,听知你的啼哭之声,是我算你一算,虽然眼下一惊,日后有条金带之福分,且与我有些夙世姻缘,故此专命小儿接你上山来。你且权住在此,待等你的宝船取得宝来,必然在此经过,我还送你上了宝船,同回京去,岂不是好?”这个公主猴话儿虽是说得好,其实像貌儿有些跷蹊,师傅姜傅心上有些害怕。公主猴早已知其中情,说道:“师将军,你不要怕我。我乃西牛贺洲弥罗王之公主,五十余年修道成真,你不信我,待我穿起衣服来你看着。”叫声:“小的个,拿衣服来与我穿着。”只见四个小猴儿蜂拥而来,拿衫儿的递了衫儿,拿鬏髻的递了鬏髻,拿钗环的递了钗环,一会儿撮撮弄弄,恰好是一个妇人。正是个:翠翘金凤绝尘埃,画就蛾眉对镜台。携手问郎何处好?绛帷深处玉山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