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赫连玦重重捏了下山根,“同事跟我说他醒了,但意识不清,生命体征微弱”
阮糖心里一空,眼神怆然:“那他,家里人来了吗?”
赫连玦:“都在路上。”
阮糖强撑着要坐起来,“那我过去看看他。”
一直被赫连玦小心翼翼扶到急诊科,阮糖心里仍在犹疑自己该不该去,该以什么身份去,去了该说什么,她完全不清楚,孕期思维逻辑智商本就不在线,现在更是到了下限。
赫连玦看她脚步发软,认真问了句:“阮糖,不管怎么样找一个让自己最舒适最喜欢的角度,你没错,他……也应该早就知道自己错了。”
“嗯。”
到了门口,有专门负责的护士过来领她去穿隔离服,主治医和赫连玦站在小窗外讨论病情。
阮糖穿好隔离服,转头看一眼赫连玦,后者深深看她,无声安慰。
护士让她进去,“只有三十分钟,病人现在状态很差,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别让他看出你难过,乐观点增强他求生意念。”
阮糖侧身:“好,谢谢。”
护士出去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人,还有床上躺着个浑身插满仪器一动不动的阮成浩。
阮糖抚了下小腹,走了过去。
指脉仪接着心电图,阮成浩的心跳频率微弱,几近平坦,唯一鲜明传达他还活着的是呼吸罩上薄薄一层水雾,走近了,阮糖看见他脸上依稀可辨的血迹和各种涂着深色碘酒的擦伤,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瞳孔涣散,整个人就像是件易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