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意气峥嵘,似为我归来妩媚生。
徐山一夜推开众妙之门,呼雷唤雨,极目望断烟云,意渺渺直上九霄,眼里又有了不同的世界。
良久,他收回目光,看伏地众身,叹道:“都起来吧,老古,你留下,我有话。”
大家眼里他已经是真仙下凡,无不应是,甚至心里还咚咚直跳,天见可怜,此番听得仙音,来日必将求得,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古元泉虽然没有他们那样的盲目,他早知道这红尘之外,还有修道成仙的大家,不过自己先前还收徐山入门庭,原来却是瞎了狗眼,就是祖师重生,也达不到这样的风采吧!
那是,言出法随!那是,举手投足,覆雨翻云!
二人回到室内,古元泉请徐山上座,自己屁股都只挨半截,却是已然换了心态,用上最高的礼仪。
徐山也不管他,世人迷惘,古元泉也好不了多少,琢磨一下,还是略微解释了一番。
他告诉古元泉,自己幼时得了一个乡野传承,修行至结丹之时,天劫降下,丹田坍塌,元气消散,但泥丸神念经过洗礼,倒是凝练成团。
刚才受古元泉的符箓启发,终于堪破迷雾,寻到雷法和五行之法在手,不过,法非道无以资其本源,道非法无以显其妙用,道可以兼法,法不能兼道。
他这般体悟,却是已然与当年普州千佛寨之巅的野岩鸣鹤如出一辙,自指修行界千般大道,万般妙法的核心!
身体才是渡世的垡子,刚才的人间奇迹,天花乱坠,看起是神魔手段,实则于长生无用,甚至因刚才动用神识,泥丸内宝瓶洗出的元气又用了大半,如果元气再次耗尽,泥丸荒芜,依旧逃不过道消身死!
他捡着对方可能懂的,古元泉依旧似懂非懂,只明白这是大道玄音,铭记心里,最后忐忑问道:“先生,那你我这一身蛊虫…”
徐山叫他留下,就是此事,缓缓摇头,道:“现在只是我多领悟了些临敌相斗的神通罢了,于这蛊虫,料想用雷法或可在发作时暂时控制,但却解除不了。”
古元泉脸色惨白,这几日相处,知道对方不会虚言,难道这般仙家当面,都还要被虫祸咬个陨落?
徐山看他再次灰心,莞尔一笑,道:“老古,你这修行心态却是有些问题,如此容易被外物影响左右。”
古元泉尴尬中脸色复红,自己这几十年所谓修道,不如是竹林书生,养尊处优,如何又真正见过生死时刻。
徐山不再调笑,脸上渐起狰狞,道:“我既多了临敌手段,现在就可以多做两件事情:其一,你这边继续跟进风行司的联系,你我都没钱,要买,不现实,你打听清楚对方的落脚处,嘿,且看老子抢他丫的!”
古元泉再次惊呆,别人过,玉蟾门是世外最大的门庭,现在要上门去抢?他压住瞬间砰砰跳起的胸,腹诽莫心态不好,这怕是要吓出心脏病来!
徐山扫他一眼,继续道:“其二,管那勾良夫人死没死,我都打算去一遭,相信那现在的司辰祭祀应该是一个传承,如果不给出解虫手段,我踏平她慈利蛮!”
“现在是法制社会…”古元泉瞪目结舌,干瘪瘪道。
“现在的问题是,风行司那边很被动,你能不能问到落脚点还在其次,关键我预计,药物作用希望不大。”
徐山白他一眼,夏虫不可言冰,通天路,生死时刻,关法制什么事,接着沉吟道:“那么就只有第二条路最可行,可同样存在一个问题,我想一气拿下对方,但如果带着你,有可能你会被对方唤醒蛊虫钳制我,如果不带你,万一蛊虫苏醒,你就得马上去见你祖师!”
“徐师你不用管我…”古元泉脸色青红再起,知道自己拖了后腿。
“不用多,你刚才给我道法启迪,算得有恩,因果之下,蛊虫潮患,你不解,我亦不独生,我之为人,只要你不是我敌人,必然金口玉言,你当明白。”
徐山挥手,不想再谈,径直琢磨推演,既然定下计较,只待霍驰道回来后,交代一下传承,自己带着古元泉,轰碎五溪蛮就是,真要陨落,这么多年来,并算不得委屈,至少已救得过石兰性命,改变过家道中落的困境,甚至,还从天上拉下过飞仙,还与这世间所谓的第一人当了仇敌。
古元泉感动得泪流满面,遇斯人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