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南郊的一家4店，是北朝伪装的行动中心之一。

前面的落地窗展厅正售买着各种款型的轿车中间的修理车间则正常的接受着车主委托保养维修车辆而备料仓库封闭起来，挂锁的大门里停着一辆卡车，五六个汽配工人正在装殓着一具尸体。

项烈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除去，此时正由几个人抬放在一层层塑料薄膜上，然后逐层敷裹，最后装进专用的敛尸袋里，将两头用胶带缠紧固定，再敷裹上塑料簿膜，用束缚绳扣扎牢……一切忙完后，地面的人朝一辆装牛奶的奶罐车车顶上的人示意，然后车顶上的人打开顶部的阀门，两个人拽，底下的人抬，将敛尸袋起吊上来，然后顺着阀门口，送进白皙的牛奶溶液里，咕嘟嘟地沉没其间……

库房的二楼，崔仁哲和孙承范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敛尸过程，情绪都有些低落。

“唉”崔仁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汽车都处理了嘛？”

“都处理好了。已经转雇佣其他人开到山西去了，没有露面泄露身份。”

“监控呢？”

“涉及行踪已经尽最大可能地躲避、屏蔽，可是天眼基数太大，有可能会被捕捉到。我们的网络攻击实力不足以有效应对，而且一旦程度升级，网络攻击对抗很有可能会被追踪，得不偿失。”孙承范身为技术人员，他太明白北朝与华国的科技差距，不由内心感叹个人甚至一个组织面对一个世界大国时的卑微和渺小。

“哎那就没有办法。间谍的黄金时代已经终结了。现代间谍一旦暴露身份，哪怕换掉身份、面容、档案、背景都恐怕不足以摆脱追踪。尽快安排吴承妍的撤离计划！！估计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接连的行动失败的打击让崔仁哲他有些意兴阑珊。

孙承范纠结道：“可是……她好像不愿意现在撤离。她想和您谈谈。”

崔仁哲眉梢一跳，随即又落下：“嗯？！唉好吧。”

……

……

推开门时，吴承妍正独自坐在被清空的办公室里，面壁发呆。

“听孙承范说你想见我。”崔仁哲关上门，反锁。

“嗯”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虽然我们竭尽所能让你能摆脱追踪，但我们都知道那只是时间问题，不存在任何的侥幸。我理解你为什么想留在这里而不愿回国。我真心希望可以如你的愿，但是这行不通。他们终会找到你，这不是上个世纪的友好时期，他们会怎样对待北朝间谍，我们都不知道。”

“你好像比我更害怕。”吴承妍戏谑地看着她，脸挂笑意。

“你不明白吗，不光你会落入险境，其他潜伏的间谍也会身处危险。”

“我绝不会背叛组织的。”

“我也认为你不会。”崔仁哲道，“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是做这行的最佳人选么？我就像护卫犬，我绝不会让我所保护的人落入险境。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把我派来这里的原因。这么一个老男人来做这个。你是共和国的英雄。这些年你为党和国家做的一切，领袖和人民都记得。你理应回国接受赞誉和奖赏。更何况那里还有你的母亲和弟弟……”

吴承妍抬起下巴，“崔东秀同志崔仁哲的真名，我从来没有对组织……要求过什么。真的！我只想为一些东西而活，我也是这么做的。我成为了一名真正能为党和祖国利益献身的女谍，用我的身体充当国家的武器，我犯过罪、杀过人、陪睡过人、甚至为了取悦接待目标还要口……当时的我相信这是革命需要我面对的困难，我要勇敢地面对它……即使他有多恶心、多肮脏……这样的我过去了整整十年，我为党和祖国的事业已经贡献了青春甚至是我的一切……现在，我觉得我这些年所做的事已经足够抵尝国家对我的培养，就让我这么静静地消失，可不可以？”

“……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崔仁哲咬了咬嘴唇，语气沉痛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