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约莫年近四旬,中等身材,腰悬一柄长剑,背负双手侧身而立,神情甚是倨傲,他全然不睬面前的一众人等,只淡淡的言道:“交出信件,讲明原委,饶尔等性命”。
魏清身陷绝境之时眼见突然来了救兵自是喜出望外,他虽不知青衣男子的身份,但听他言语当是宋人,否则也不会击杀宋四了。但魏清转念间就又想到这青衣男子如何能敌得过对方七人,虽然他一出手就击毙了宋四,但那也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形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他再被敌人擒获,自己也不过是黄泉路上多了一个伴而已,又有何益。
魏清念及至此,当即对着青衣男子大喊到:“快走啊,去告诉官府,金狗要毁约南下了,快跑啊,快去向官府报信,金狗要背盟了”。魏清此刻也顾不上细思自己的处境了,只盼能及时提醒青衣男子快快逃离险地,他声嘶力竭之下额头青筋暴露,满脸挣得通红。虽然在魏清看来密信已经无法夺回了,但现在只要能有人向宋廷官方报个口信也是好的,总比金军大举南下时毫无防备的来得好。
青衣男子对魏清的喊话充耳不闻,依旧昂首而立、默然无语,便似在自家的庭院中独自欣赏月色一般,毫不在意面前手持兵刃的敌人,屹立之间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众人见来者只有这青衣男子孤身一身,惊惧之心渐去,心想任你武功再高,也总难免被我七人一拥而上乱刀分尸,当即互相打着眼色,纷纷喝骂着一起上前。
青衣男子摇头轻叹:“鼠辈无知,自不惜命,萤烛之光亦欲与日月争辉否”,言罢青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张三和一名女真武士顿时捂着脖子“呜呜”的张大嘴巴嘶哑着,却说不出话来,余下五人惊恐之下连忙停住脚步,只见两人松开手倒在雪地上,喉头处喷出一股血箭溅得老高,胸口已经停止起伏,没了气息。魏清也是惊诧莫名,抬眼一看青衣男子依旧立在原地,保持着原本背手侧立的姿势,恍若未动。
“异鬼”心中暗赞一声“好快的剑法”,他自知自己若要一举击杀这两人也并非不能,但绝做不到如青衣男子这般潇洒自如、举重若轻,他自忖事已至此总不能就此不战而退,就算青衣男子剑法卓绝,但如果众人并力而上或许可以侥幸取胜,当下只得咬咬牙发狠道:“再上”,说罢当先纵身跃出竖掌击向青衣男子,掌缘带着风声宛如利器般自上下劈,其余四人也发声喊跟了上来。青衣男子之前始终是一副对周遭事物漠不关心之态,但此时见了“异鬼”这竖掌下劈的招式后,却猛的双目一挑,不禁“咦”了一声,似乎“异鬼”的招式颇出他的意料,但他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逝,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转瞬之间又是青光闪现,“异鬼”“啊”的吃痛叫出声来,随即又倒退跃回,只是左肩处多了一道伤口,而两名女真武士已经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喉头湍湍的喷溅出鲜血,将身边的白雪浸了个满地通红,只有文大和熊二仍原地呆立在数步开外,口中“大伙上呀”的喊声正喊到一半就硬生生的戛然而止。魏清这次模模糊糊的似乎看见青衣男子拔剑击出,又立即收剑回鞘,只是他手法太快,让人难以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一剑伤三敌的,但他出剑的结果却是明白无误的。“异鬼”恼怒文大、熊二只是原地大喊,却胆怯不敢上前搏斗,但眼前强敌未退,也顾不得就地马上惩戒二人,只恶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待击退青衣男子之后再来回头慢慢算账。
青衣男子对眼前的龌蹉视而不见,只淡淡的问到:“你师承何人,怎会习得江南李氏的仙居四相功?”“异鬼”闻言一愣,随即忿忿道:“什么四相、五相的鬼功夫,听也没听说过,我师父乃是大金国的大萨满,怎会你们南蛮子的武功,他老人家的武功修为盖绝天下,你要是识得厉害就速速退去吧”,他尽管嘴上的威胁说得是语气严厉,但话语之中已然充满惧意,不求击杀或擒获对方,但求对方自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