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上前一把抱住左璧,哈哈大笑:“咱们有缘!老秦这几日也想念左公子、张掌柜和老板娘得紧,正要过去找你喝酒。你找我何事?”他转头四下看看,道:“此地人多眼杂,我们到前面酒馆叙话,你看如何?”左璧点头道:“甚好!”
四人来到县衙附近一座酒馆,点了两壶酒、四个菜,左璧让小宝、荷香先到旁边桌上玩耍,随后坐下,将擒仙楼分别之后所有经历都一一对秦五说了。当说到在陆村古墓杀死曲明香之时,秦五眼珠瞪得溜圆,倒抽一口凉气,咂嘴道:“我的乖乖,你竟杀了赢硕的女人,你不知她身份么?”左璧道:“如何不知,但她为私利草菅人命,至死不知悔改,当时情况又凶险紧急,也无暇顾及其他。”
秦五点点头,凑近左璧暗挑大指,小声道:“左公子,那婆娘死有余辜。不过这赢硕乃是东都大员,声名显赫,与河东、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安大夫、安禄山之子安庆绪等素来交好。我还听说。。。他似乎还是什么门派之主,手下奇能异士不在少数,可称手眼通天。。。”左璧笑道:“我可顾不得这许多,不过想来这位赢大人见识应当不会太低,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当面向他解释此事。”
秦五点头,同左璧推杯换盏,喝了一阵,便问他日后有何打算。左璧道:“我须先将陆家两个孩子安置得当,才会考虑日后打算,今日前来,便是想托你物色收养他们之人,以免耽误。”
秦五一听,将手中竹箸儿往桌上一放,喜道:“不用物色,你看老秦如何?!”他看左璧有些不解,续道:“我年已四十有二,膝下还无一儿半女,陆家这两个孩子身世可怜,看着又十分讨人喜欢,不如便跟着老秦回家,日后当他们自己儿女一般疼爱,绝不亏待。”
左璧大喜,便问荷香、小宝可愿意跟着秦五过活,他见两个孩子有些依依不舍,便蹲下道:“我只一介落魄书生,秦大爷是我好友,心肠最热,又是朝廷公差,你们跟着他不会吃亏,大哥哥日后时常会来看望你们,决不食言。”
秦五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喜滋滋道:“左公子,今日便再去我家坐坐,咱还能接着聊。我这老婆生娃不行,心眼却小,我一下得了两个宝贝,你也好替我分说分说,以免误会,哈哈。”
于是众人便准备去往秦五家中。结账刚出酒馆,忽见两只灰羽山雀由身侧飞过,倏忽间失却影踪,左璧见状只微微一愣,随后便仍同秦五谈笑风生,大步赶路。
来到秦五家中与他妻子见礼,道明缘由,秦五妻倒也颇为怜悯两个孩子遭遇,对收养并无任何异议。
之后左璧与秦五谈来谈去,便说到这瑕丘县近况。秦五道:“何大人离去后,我对上面禀明一切事由,不久便有一位新县令调任。这位新大人姓达,是从东都洛阳调来,他上任之后却有一些行止令人难以捉摸。”左璧道:“什么行止?”秦五道:“达县令并不排斥何崇在任时颁行政令,依旧沿用,但他行迹却有些神秘,平时不常露面,有时隔上三五日也不见他人影,我们这些当差的实是弄不清他究竟作何想法,是否心系县事。”
秦五说到此处,站起身走了几步,挠了挠头,续道:“只是有一件事,达县令似乎颇为关心。。。”左璧问道:“何事?”秦五道:“县西水利,包括河道清淤、拓宽,农田灌溉等等,他都亲力亲为,毫无懈怠,远胜其他事情。左公子你说说,他这样专注一事,厚此薄彼,却是为何?”
左璧沉思片刻,站起身抱拳道:“我也猜测不透。秦五兄,叨扰已久,我要立即回转擒仙楼,改日再叙。”秦五不依,于是左璧只得留下吃了顿便饭,饭后再对荷香与小宝叮嘱几句,谢过秦五,便赶回擒仙楼。
他心中总有一丝隐忧牢牢缠绕,但又说不出究竟为何,急匆匆赶路脚底生风,但仍恨走得太慢。不知不觉间忽然想起何崇代为修复驭风符之事,心道:“这位何先生一去不归,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此刻我若能用驭风符赶路,那该有多好?”
午后终于赶回擒仙楼,刚进大堂,小孔急匆匆迎上前来道:“公子总算回来了,我。。。”左璧见他一脸诚惶诚恐,知是有话要说,便拉他到一边问道:“何事?”小孔道:“小的真正该死,掌柜与夫人临行时还有一句重要话语要我们转告公子,可我这猪脑却给忘记。”说着用手连连捶打自己脑门。
左璧大喜,抓住他手急问:“真的么?是什么话语,快告诉我!”小孔道:“他们说:公子若是回来,便请他去往二楼,西窗之下自有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