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在游泳池边眯了一觉,就发生了天大的事,小陈死了,小青死了,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竟在她们的房间服毒自尽,在自己去泳池待的这几个小时里,小陈,小青,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的于幼微遇到了一个叫乌宁的“片儿警”,他的一句“本来就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吓了于幼微一大跳,他要带着于幼微去别的地方聊一聊,别无选择的于幼微只能跟着去
他们先去了前台,乌宁给于幼微取了她的已收拾出来的行李和重新安排的房间的钥匙,没有看见新来的导游,想是她正忙着安抚团员们吧。于幼微检查了一下行李,发现并没有错把小青的衣物用品拿过来的迹象,自己的洗漱用品、化妆品也都非常仔细地装入了收集袋。忽然,于幼微明白了,自己的行李是小青提前收拾好的,只有她能把自己和她的东西分的这么清,也就是验证了乌宁的那句话,小青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所以她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行李会被提离房间。想到这,于幼微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她的死也被计划好了?
这里的夜风是温暖,湿润的,于幼微尾随着乌宁走到酒店靠海的一边,除了花树,盆景或建筑物的屋脚还闪烁着的照明灯的微弱光线,所有的路灯都关闭了,面向悬在碎银波动的海面上的明月,两人在一棵果实累累的高大椰子树下,找到一张沙滩椅,近旁婆娑的树影,慷慨地覆盖了整张椅子,将这里的氛围布置得刚刚好,刚刚好细细、慢慢地讲一些往事,倾诉者恰巧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于黑暗中,倾听者也不必担心自己脸上显现出的细微波动被窥到。
“从哪说起呢,林青家搬到我们村子的那天早上,还是我第一个先发现的”
“林青?和你们,你和小陈,是一个村子里的?”于幼微很是诧异,她接过乌宁递过来的一只烟卷,下意识地叼在唇边,乌宁伸过火机,她就势吸着,眼睛却一直盯着乌宁的眼睛。乌宁自己点上一只烟,靠仰着坐着,两只长长的手臂随意地搭在长椅背儿上,猛抽了一口吐出,让浑浊、干咧的烟草味包围了自己和于幼微,
“从她十六七岁上搬过来,就曾经一直是。啊,她的父亲好像是在你们那里做政府工作的,因为腻歪了工作环境,辞了职什么的,跑来我们这里长住,好像是我们的村子里的什么人做的他的介绍人,房子租给他们家住。她母亲也像从来没有干过什么的贵妇人样的保养得很好,一家人好像不用工作,却近十年来没有缺衣少穿,与当地人极少来往地生活着。直到他们离开。林青就是在那样的家庭里成长着”于幼微忍不住好奇地打断:
“你是说,后来他们离开了?去了哪里?那林青和小陈是如何好上的?”
“哦?你知道的还不少,是林青跟你讲的?林青的父母虽然并不与当地人来往,但是他们很开放,很绅士,从不阻拦林青和我们这些同龄的当地小孩交往。就像我那天早上第一次看到他们一样,他们总是微笑着,友好地和每个遇到的人点头,问好。这样,林青很快即和我们混熟了,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郊游,一起聚会但她似乎更喜欢陈巴巴,从一开始就是,到后来,他俩也被我们公认为一对,什么时候都是同进同出,我们几个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都睡到一起了,但是人家父母都不过问,别人谁会关心。我们谁也不奇怪,如果他们通知我们去参加婚礼的话。偏偏就有了那么一天,忽然就翻了天,两个人就像是斗鸡一样的,不能见面,见了面,陈巴巴什么污言秽语都敢给她劈头盖脸地泼上去,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林青却自始至终不反驳一句,她想走近陈巴巴,却再也做不到了,陈巴巴从那时起也变了一个人,一个循规蹈矩地长大的男孩,却开始愤世嫉俗,做起很多我们穷人都不会做的事情。”讲到这,乌宁回头瞅了一眼于幼微,见她一脸的茫然,立刻返过味来:
“啊,你看看我,忘了讲最重要的了,我听说,最近这几天你一直和陈巴巴在一起,他在给你做向导是吧,你到真是很幸运,毫发无伤,哈哈。”望着于幼微越发迷茫的眼睛,乌宁忽然笑了:
“陈巴巴的家庭背景你是一点也不知道吧,别看他天天穿的像是一个流浪者,但是他的父亲可是我们本地最大的华人商会的会长,权力最大的人呢,他怎么会缺钱?但是他天天都在忙着挣钱,什么钱都挣,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的交往,更是让那些人充分地利用了他,他们倒卖年轻的女孩子,谁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后来都去了哪里,他们赚了很多钱,分给陈巴巴,他从来没要过,但我们都知道,他跟他们是一伙的,很多女孩子的父母敢怒不敢言,而且他们确实也没有证据。事情很蹊跷,我也一直在调查,甚至逼问过他很多次,都没有结果。刚才听说,这几天你跟他在一起,现在还安然无恙地坐在我面前,哈哈,真的是奇迹,哈哈。”于幼微忽然有些怒火冲头,她想打这位笑的前仰后合的“片警儿”一顿,这是可以拿来大笑的事吗?好在岁数够大了,她只是又抽了一口马上就烧到手的烟蒂,然后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捡起烟头,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去旁边的垃圾桶扔进去,返回坐下,盯着已停止大笑,竭力想弄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乌宁说:
“我想,你对小陈有所误会,他并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是因为他没有把你卖掉吗?”乌宁还想笑,但看到于幼微昏暗中毫无声息的脸,他忍住了,就听于幼微说:
“这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乌宁回过头,遥视了会月亮,那月亮越发的大起来,
“林青他们家毫无征兆的搬走了,我们都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林青了,她却开始跟着你们国内的旅行团开始跑这条旅游线路。除了她和陈巴巴两人互相寻找着争吵,我跟她也就是点头之交。我今晚正在海边和朋友厮混,却忽然接到林青的电话,她让我来酒店她的房间,说是有事情要告诉我。我好奇地上了天,飞快地跑来。在她,哦,就是你们那个房间里,我看见林青穿着整齐地坐在床边,旁边放着行李包,像要马上出发去远方一样,当然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的行李。她示意我坐在靠凉台门边的圈椅上,我很清楚,她是希望旁边经过的人能看见我,然后她用现在想来过于平静的语气跟我说,
我们一直相熟,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跟你说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与阿陈之间的事你最清楚,我可以向湿婆神发誓,从没有背叛过他,虽然我给他解释了上百次,他却从没有相信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要听好了我拜托的事,你将这个行李放到前台,这是我同屋的人的,她叫于幼微,不要,不要问为什么,拜托了,我已经又开了一个房间,你见到她后,就让她去那个房间就是了。讲到这,忽然有人敲门,她一下子就紧张万分,手足无措,站起来在原地转圈,还下意识地撕扯着头发。我忽然想到,敲门的一定是陈巴巴,原来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有那么紧的死结解不开,陈巴巴如这个时候在房间里看到我们独处一室,恐又生事端,我果断地掂起你的行李,示意林青,就从凉台出去了,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脸上堆着的满满的感激,她匆忙地拉上了窗帘。我站在路边看了一会那紧闭的窗帘,猜测帘子后面发生着什么,内心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尽释前嫌。然后我就去了前台,把你的行李交给了服务小姐。这时,我遇到了刚刚赶过来的一个导游小姐金,她本来是在这里享受假期,忽然接到闺蜜的电话,拜托自己务必前来帮她带团,至于原因说是见面再说。金快速赶了过来,想立刻去房间见林青,我拦了一下,以林青正在和男朋友约会为由。金还很纳闷,林青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作为她最好的闺蜜都不知道。后来我那个悔啊,那时如果不拦金,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我真的不是神仙啊!”乌宁掏出烟,两个人又各自点了一根,迎着带有些甜意的夜风默默地抽着,月亮似乎要掉到水里去了。乌宁又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