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时期,常朝制度开始混乱,尤其是天宝年间,原有的五日一上朝的制度,以及每逢初一十五举行的朔望朝制度都遭到了破坏。
但是上朝这事又不能取消,所以时间只能看玄宗皇帝自己何时高兴,在临时通知。
今日是朝廷的常参之日,这常参跟其他朝会相比,规模甚小,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是真正的行政日。
能参加此朝议的官员为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都是五品以上掌管重要职责的要员。
而郑宏也被玄宗皇帝特别批准,从今以后也可以参加常参朝议。
郑宏为五品朝议大夫,按照品级来算,也刚刚够资格,但是还有一条呢,那就是掌实权者,他这手里的梨园暗卫掌管天下情报,虽然此时连长安城还没铺开,但那也是实权啊,虽然是一张暗牌,但玄宗皇帝知道,所以特让他来参加常参朝议也并无不可。
可是其他人不清楚啊,看着站在一起的中书令郑之南,太仆寺卿郑林,还有这五品朝议大夫的郑宏,
众官员是啧啧称奇啊,这郑家还真是一门三杰啊,前途不可限量啊。
再看看这郑家的幕后之人,那个站在最上首的太子李亨,李林甫一党的官员们心中升起惧意,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彷徨。
还没见到人,只听高力士扯着嗓子一声唱进,玄宗皇帝在众多宦官的簇拥下向龙椅走去。
众官员纷纷朝拜,好在郑宏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跪在地上后“咚咚咚”的来它三个响头,只是随大流的行了三遍稽首礼。
这可是常参朝议,要随时注意礼节,不像在花萼相辉楼那样随便,在这里出了洋相,那是要被弹劾的,听说最轻的也是被扣半年工资,这让郑宏听起来感觉确实不太划算。
皇帝落座,重臣也都纷纷站起,高力士又是高高的喊了一声,询问众大臣可有事情启奏。
这时一个人手持象牙笏板出班说道:“臣御史中丞钱宰弹劾太府寺卿杨国忠,在牢中残害前御史大夫王鉷。”
郑宏听完心中一乐,这会一开始便直奔主题,毫不拖泥带水,倒是痛快。
这大唐帝国的朝堂之中,水深那是自然,但局势还算明了,只要是在朝中的官员们,稍一动脑子,便能理顺这其中了的厉害关系,所以这王鉷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玄宗皇帝对此事也是头疼,这郑家谋反案都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栽赃嫁祸的主谋也都已经伏法,可是大理寺迟迟不判,非要等到王鉷被害,闹这么一出。
玄宗皇帝不爱管事,但并不代表他傻,他也看出其中之事并不简单啊。
这时被弹劾的杨国忠急忙出班辩解道:“我虽为太府寺卿,但陛下临时委派我调查诬告郑家谋反案,
我怀疑王鉷身后定有主谋,才迟迟不判,如若我要杀他,早就定他的罪了,何必等到现在才加害与他。”
御史中丞钱宰冷笑道:“那王鉷得了尸疰之症,恐性命不保,你才出此下策杀了王鉷来诬陷你想诬陷之人。”
“你想诬陷之人”这话足够直白了,众人都知道这人是李林甫,就连坐在龙椅之上的玄宗皇帝都知道,但就是不拿到明面上说,郑宏看着这些虚伪的古人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宗皇帝听到这事又扯到了之前那件郑家谋反案上,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太子李亨,又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李林甫,突然想到昨天郑宏进过宫,而且禀告的就是关于王鉷的事。
于是急忙对站在最后面的郑宏说道:“郑爱卿,你对此事有何高见啊?”
站在前面的中书令郑之南以为是在叫他,急忙站了出来,玄宗皇帝一看误会了,于是急忙摆手说道:
“郑令使误会了,我说的郑爱卿是郑宏。”
玄宗皇帝话音一落,堂中百官的目光刷的一下投向了郑宏,郑宏无视这些人“崇拜”的目光,慢悠悠的出班说道:
“臣以为——————————。”
由于屋子太大,郑宏又是站在最后一排,他说些什么玄宗皇帝根本就听不清楚,于是对着郑宏喊道:“站过来说话。”
郑宏应了一声,急忙一路小跑的来到前面,他刚才站在后就看这个李林甫不顺眼了,上次扔了一个王鉷出来当枪使,这次又是一个钱宰,他倒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于是一翻白眼,心里想道“我就把你的这杆枪撅了,看你还有几杆。”
想到这郑宏拱手对玄宗皇帝说道:“臣有些不明白,这王鉷换上尸疰之症的消息,御史台是怎么知道的。”
一听郑宏相问,钱宰急忙说道:“听前往狱中瞧病的郎中所说。”
郑宏“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么杨国忠刺杀病危的王鉷,嫁祸李丞相的事是你猜的喽?”
既然没有人提李林甫,索性郑宏就先提出来,因为今天的目标就是李林甫,管他怎样,先把他拉下来再说。
把李林甫提到了明面上来,没在朝堂之上惊出一丝涟漪,这里是帝国的巅峰“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