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胡家宅邸的过程很顺利。
胡家家老出面接待,领着吴澜和蔡叔直到偏厅。
至于大牛和六子,就留在门房歇息了。
“先生请坐,家主稍后便至。”
家老命仆人奉上茶水,说了声,便退下了。
吴澜安然入座,静等胡庸的到来。
蔡叔站在吴澜身后,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偏厅的环境。
事有不谐,他是要凭手中鬼头刀,护着吴澜全身而退的。
坐等没多久,胡庸大踏步而来。
护卫统领跟在旁边,目光紧紧落在蔡叔身上,戒备之意丝毫也不掩饰。
吴澜立即起身,拱手一揖,说道:“胡兄,小弟贸然登门,叨扰了。”
胡庸回了一礼,笑道:“澜弟这说的哪般话,你来府上做客,蓬荜生辉呀。”
吴澜摇了摇头:“不请而登门,是为恶客也,此非交往之礼。”
胡庸哈哈一笑:“澜弟骨子里还是读书人,不如我辈商贾爽利。”
吴澜脸上的神色却愈发惭愧起来,叹道:“胡兄,小弟此次登门,是专程向胡兄赔罪的。
小弟其实是兀墟山中的匪寇,此次能与胡兄这般巨商结识,称兄道弟,是我的福分。
胡兄赤诚待我,我却隐瞒了真实身份,心中着实愧疚。
午间与兄分别后,内心很是煎熬难安,特来登门赔罪。”
说完,吴澜别过脸去,像极了羞愤不已、无颜见人的模样。
“澜弟莫要说笑。”
胡庸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与吴澜互飙演技,颤声说道:“澜弟仪表堂堂,胸怀锦绣,怎可能是山野匪寇?一定是逗老哥的。澜弟,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莫要逗老哥啦。”
“唉!”
吴澜长叹了一口气,沉重说道:“胡兄,小弟并未开玩笑,说的乃是实情。”
“这……”
胡庸这时才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然后又故作慨然地说道:“即便如此,我相信澜弟也是有苦衷的,并非甘心为贼!”
“胡兄……”
吴澜喊了声,眼中竟挤出了几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深深感动的模样。
蔡叔都已经看呆啦。
胡庸也倍感压力山大,觉得遇上对手了。
年纪轻轻,脸皮竟如此之厚,且毫无底线,着实无耻,堪称劲敌!
深呼吸几下,吴澜将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收住,惭愧说道:“胡兄,实不相瞒,那个酒瓶是小弟为了吸引胡兄注意而故意打碎的。
后来与兄交谈,深感兄之赤诚,让小弟羞愧不已。
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礼。
小弟唯恐玷污了与胡兄的交情,故而又息了功利之心,不敢与兄谈及烈酒售卖之事。”
说着,吴澜脸上的神情逐渐转为慷慨激昂,大声说道:“但小弟身负寨主重托,要打开山寨所酿烈酒的销路,便又去找了那韩国来的商人陈慎。
谁知那陈慎为了让小弟只卖与他一家,竟给出了十倍于秦酒市价的高价。
小弟这才明白胡兄所言之运作得当可牟大利的深意。
市井传言胡兄与陈慎不睦,小弟也有所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