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新宇稍作沉吟,回道:“丹药炼制殊为不易,龙虎山声名鼎盛,弟子众多,是以……”“非也!”“额……弟子敢问其详?”“丹药滋养,纵然可以使真气飞速增进,但是药三分毒,无论何种丹药,其在吸收之时,总是会在体内留存或多或少的杂质,长此以往,只会致使真气粘稠,经脉淤塞,这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洪新宇凛然失色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如此一来,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正是如此,方才我观你內俯真气运行固屙粘稠,想来必是这个原因,如不能悬崖勒马,他日必定深受其害!”“如此这般,不能服用丹药灵石,那要何年何月才能得证道果?”
““万物相生,亦必有相克之物,其实,只要端正心性,戒骄戒躁,纵然时常服用丹药灵石,亦并无大碍,此并非无解之事。”洪新宇像是在迷茫中看到了一条光明前路:“掌教之言是指……”
“天地有灵,气脉汇聚,这世间,有五种灵液可解,名曰:玉液、丹青、空青、曾青、白青。”“何处可循?”“极热之地、极寒之地、极阳之地、极阴之地,百年有灵,千年氤氲,万年积聚。”洪新宇大失所望:“如此说来,这岂不尽皆是可思而不可求之物,四海茫茫,却又让我那里去寻?”“稳步固修,才是化外之人的长久之道。”
洪新宇心有所憾,长叹一声。张宇初胸有成竹,淡然而笑:“此物虽然难求,欲要求得,其实却也不难。”洪新宇目中重又泛起希望之光:“敢请掌教指点弟子迷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难道说掌教便有此物?”“非也。”“掌教之言,实在令弟子难以琢磨,万祈垂怜明示。”“龙峰之上的那棵灵木,想必果实也快要成熟了吧……”脑海中轰然一震,他所苦求不得之物,竟然每天都在眼前而不自知:“灵木?果实?”“那棵灵木,名为道果树,乃是灵川气脉汇聚而成,每百年成熟一次,其上所结果实共有一百二十颗,你可知我龙虎山绵延千载,高手层出不穷,便正是因其之故。”
“敢问掌教,那道果与五种灵液相比如何?”张宇初神色淡然:“吃了那道果,便可凭空领悟一门无上道法,尽皆析出体内杂质,那一枚道果,便是一次顿悟之捷径,其效果犹有胜之!”
洪新宇神色大惊道:“此物实在逆天,既如此说,如果五行道果兼备,那岂不是……”“世间事,有得便有失,得失之间,方成取舍之道,又岂有五行兼备之说。”呼……洪新宇豁然呆立,静默许久,似是神魂交战,久久难以决断。
“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此山望彼山,得陇又望蜀,专而不精,乃是习武炼道之人之大忌。此种心态,万不可取。”洪新宇静默无声,只是静静思考,直到许久之后才铿锵凛然、掷地有声的说道:“掌教之言,弟子恕难苟同。在我看来,修仙练道,本就是困难重重,虽然天道难测,但知难而进,逆天而为,才是修炼者应该贯彻始终的决心。”
张宇初开始由衷的喜爱他的卓傲和倔强,此时,他对这个起始印象并不太好的弟子也已刮目相看:“少年得意,只怕你今后会在挫折和磨难中垂垂老矣,等到那时,精散神丧,气力衰竭,方后悔今日之豪言壮语。”“弟子决意,无论多少艰辛,也要执着初心,哪怕沧桑磨砺,也要坚持今日的选择,无悔此生。”“人仙之境,不过区区一百五十年寿延。”“弟子千难万险,不改初衷。”
张宇初赞许而笑:“你可知我龙虎山长老众多,论资排辈,为何独我成为掌教之尊?”“弟子不敢妄加揣测。”“龙虎山七峰长老各有一绝,唯我一人可独演七星阵法,没有坚毅之心,必难成其大器,但我如此言说,亦并无轻视其他长老之意,他们在龙虎山危难之时,唯有服用道果,方能在危难之时撑起一方天宇,世事无常,取舍皆为不易。”
洪新宇仰望,神态恭谨,心底却暗暗发凉,结合禁地之行、道果之事,假以他日,不知又要有多少人会在取舍之间沦为中流砥柱了。“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但应收敛傲娇之心,万不可嚣狂自大,听闻你如今已觅地潜修,今后如有不明之事,可直接来上清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