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情,我亦有所耳闻,我绝难相信,一个人在遭遇了如此重大的挫折之后,道法不但没有停滞不前,反而大为精进,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洪新宇与张宇初四目相投,目光交汇之间,各自都想从中窥探对方的真实想法。
大殿之内的氛围凝固,呼吸之声清晰可闻,但凡心有所触稍有异动,便可立即感受的到。然而洪新宇却神色平静,并无任何异常。“无它,这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秘密可言,掌门师尊既然垂询,弟子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弟子在昏迷不醒的那几年里,神魂一直在一个地方徘徊,那个地方瞬息万变,随思绪而动,随心意而化,就像是走过了一条漫长而又艰辛的征程,如不得开悟,便只能永远沉沦在其中而不得自拔。”
“哦,那你又是如何从中脱困而出的?”洪新宇自信一笑:“天道、地道、人道,本质并无不同,虽千变万化而不离其宗,看破了,自然也没什么稀奇了。”张宇初眸中星芒一闪:“这么说来,你已经窥得天人合一的道理了?”
洪新宇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事实消除了张宇初的疑问。天人合一,百川归海。张宇初默默的感受着天地之间元气气旋的流动,望着洪新宇的目光中,已然充斥着一丝希冀。“你敢让我窥测你的脉门,检验你的神魂么?”“并无不可。”
洪新宇道,伸出了手臂。张宇初手中拂尘一摆,从中延伸出一根丝线,缠绕在洪新宇的手腕之上,不过片刻之后,如同大地春回,惊蛰万物,若隐若现的脉搏跳动已然通过丝线的传递,被张宇初清晰的感知到。
张宇初收回丝线,再望着洪新宇的时候,神色中的疑虑已然消除不少:“我让你到上清大殿来,想必此时你也已经知晓我的用意,在我龙虎山的地界之内,阴魅宵小绝难遁形,一旦被我察觉,定然只是一个魄散魂消的下场。”“弟子心中坦荡,自然无愧。”
“你沉寂八年,道术不但未有停滞,反而连修为也没有半分耽搁,这个,你又作何解释?”“弟子未入山门前,去京城参加比武选拔大赛……”洪新宇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将他这些年来的经历详细的告知了张宇初。
“原来如此。福祸相依,竟然皆因我正一道而起,可见你与我龙虎山的确有缘。不过……”张宇初话锋一转,神色间骤然犀利:“你体内八脉尽通,难道也是先天之故么?”压力咄咄逼人,但洪新宇不惧反笑:“其因有三,”“讲!”
“八年前,大漠神庙之行,与揽雀峰首席弟子白曾斌赌技较艺,受迫之下,打通带脉,八脉通三,实力大进,之其一,后遇强敌,于生死关头激发先天潜能,倾其毕生功力于一击,功成身丧,之其二后原身回山,经同门道友多年灵药沁体,日积月累之下厚积薄发,后在紧要关头之时,经金枪峰首席弟子白一冰及时出手,以损耗自身功力为代价,竟通八脉,之其三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是实情!”
犹如渡过了数九寒冬,冰霜,正在悄然融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因缘际会,竟成就了你,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啊。”洪新宇不亢不卑,傲然肃立。“你未入山门前,师从何门何派?”“年幼时得遇异人传授,无门无派。”
“哦?异人可有姓名尊讳?”“掌教垂询,本应如实相告,但恩师嘱托,不敢有违,望掌教体谅。”“呵呵呵……山野中,自有隐士高人,避世索居,以免俗事缠身,此意我自然晓得,你如今身在龙虎山,仍不忘启蒙之师,这种难能可贵的品格,我非但不应怪罪,还要大加赞赏才是。”“谢掌教。”一番问询之后,张宇初再看着洪新宇的时候,面容之上已自然流露出春风般的和暖笑意。
此人既不是阴魅缠身,又非居心叵测之徒,以他的天资悟性,以及和龙虎山的福源结节,当是一个十分难得而又合适的可造之材,只不过此人傲骨凛然,仍需适时敲打警戒才对。“你可知,为何我龙虎山每月发放灵气丹,只得三枚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