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思前想后的组织言语,希望不要给娘亲太大的刺激。
回来之前他还去了趟刑部,想要打听了一下案情,并看一下老爹的遗体,毕竟这个案子特殊,刑部暂时不会允许家属收尸。
结果让他很失望,犯人上午已由东厂带走,一切卷宗和证据全都移交。
马梁甚至连看一眼老爹尸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能够惊动到东厂。”马梁满脑子的疑问,可却无能为力,自己不过是一介平民,又能拿东厂如何?无奈只好先行回家。
可还没等他走到巷弄,就被隔壁的邻居何老太给一把拉住。
“马梁啊,你快回去看看你娘吧,上午你家里来了几个官差,然后说完你娘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马梁在心里大叫不好,看来这消息母亲已经知道了。但愿她还能撑得住。
果不其然,赶回家里一看,老娘正被几个婆子搀扶着往屋里走。
原来是她醒了之后又嚷嚷着要找马六。众人生怕她也出点意外,又是一阵劝慰,让她先保重身体,一切等着马梁回来再说。
回的路上马梁又琢磨了一路,听之前那几个锦衣卫所说,马六死的很是蹊跷,全身都被人用刀划破,而脸上更是面目全非。这绝不是一般小贼图财之举。
至于锦衣卫能认出马六来,完全是靠着他那身儿缇衣以及手里的这块腰牌。
虽料想老爹绝无生还之可能,但眼下为了娘亲的身体,也只好编了一个瞎话。
说是瞎话,必要编的合理,让娘亲无法拆穿才对。所以这话里,必须真假相参,七分是真,三分做假。
结合马六事前曾和他讲过的宫里救人之事。
马梁随即做了一番修饰改动。
在送走诸位婆婆大婶之后,马梁将母亲带回家中,详细询问。
“娘,老爹那边,官差带你看到了么?”
石氏摇了摇头,再想到自家相公身死之事,忍不住鼻头一酸,又哭了起来。
马梁心里也难受,但他不敢表现出来,现在的他就是这家里的主心骨,他倒了那家就倒了。
“娘亲,可还记得,之前老爹说过他在宫里救过一人。”
石氏点了点头,这件事儿她印象最深,当初马六为了证明自己英勇了得,还特意添油加醋的给她描述了好几番。
“我之前去了趟刑部,那人犯以及卷宗,整个被东厂带走了。”
石氏大惊:“这这这,官差不是说小贼劫财么,怎么还牵扯到东厂了?”
事到如今,就连她也察觉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但凡牵扯到东厂的,不外乎党争,宫争,谋逆等等。不论哪一种都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
一想及此,石氏反而更慌了,老马家三代单传了,可不能在她手里断了香火,这样让她怎么去见祖宗。
“不行,梁儿,我们要走,明天一早离开京城。”
马梁见母亲已经相信,立刻趁热打铁。
“我感觉这事里透着蹊跷,老爹恐怕是救了某人得罪了宫里的权贵。
而且据锦衣卫他们所说,死者全身被毁,无法辨认,但却携带有老爹的腰牌。
也许,死的那个人并不是老爹。”
石氏听后心中也带有了几分侥幸,这事情里透着太多的诡异,思前想后,也觉得马梁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