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墨黑色的水中,笑白握着小木桨专心致志的划着。他奋力的划开湖水,意欲使小舟行得更快。
看着分开两边粼粼的水波,他的心头跟着一阵一阵的苦涩。
最渴望的,终究得不到呀!
冬天的湖风劲吹,他却满头大汗。一直拼命的用力,只想藉此缓释自己的失落之情,关于柳纤纤的。
很无奈,难解的心念一直纠缠在脑海中。关于对柳纤纤爱慕与矛盾的想法,总是会左右他,令他时不时的长吁短叹。
很明显,坏师父桥隆翼比任何人更加痴心的爱着她,仙岛上的许多人也都一致认为,纤纤与隆翼将军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都对两人默默的祝福着。
混蛋!怎么解呢?
他虽然情窦初开,可也很想爱着她,不止于她的美貌,善解人意的温暖,慈母那种可以让他很放心的感受,还有,她可是仙岛上鼎鼎有名的普陀大医仙。
从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望当中,他对她爱慕致极,真的很想很想拿棍子将她敲晕,强行弄回秋水涧的家中,下手一定要狠!
朱爷爷曾经告诉他,情场无父子,看中了该上的就得上,对爱情坚持到底!
呵呵呵!
“呵呵呵!朱爷爷呀!鲁爷爷与油奶奶天天都会眉来眼去,而你呢?好像……并没有你的事!
不得不说你们很猥琐,天天窝里斗,三眼斗角角,无一所得,却教我要力争上游?哼!活该!”
他对朱爷爷常常受到油奶奶折磨的事,再是熟捻不过,从前时始终想不明白的某些事情,关于他们的恩恩怨怨,此时此刻在舟中奋力的拼搏时,脑袋里突然间灵光一闪,有些事好像突然就了然开悟。
了然开悟能怎么样,能重新来过?他不由不得自嘲自笑:“都离开了,还想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底还是心眼长脖子短。”
为此非常的懊恼。当时与柳纤纤即将道别的时候,偌大的码头上没有一个人空空如也。
自己在最紧要的关头,为什么总下不去那个黑手?不下黑手,可就白白错失逮个美人归的大好机会!
“唉!……”
话还得往回说那一天,在梨花村码头的岸边时。
一千七百余丈长的码头线,外面湖上停泊着近千艘大小船只,那是战船。
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的上面,都有一面或者数面旗帜,绣着白色的梨花刺绣,遥遥可见零零散散的军人走在船上,离岸边得有五十余丈远的距离。
坚木铺就的一条平坦长道,长道长不知有多远,宽及二十余丈,设有探进湖边的石砌高架,高架接出五十丈外的庞大战船。
冬天的风很冷,啸啸傲傲尽施它的威力,万物苍苍人物瑟瑟。
“唉!一眨眼就过去了,马上就到过年,一无所有,好烦哪!”
笑白身上穿得很厚,扛着小舟长途跋涉,只是数天功夫,竟已练出一身蛮力。
他与柳纤纤单独的走了几天路,虽然大多时候他的头上顶着小舟走,看不见人的与她说话。
但是,话是心田之路,数天的功夫干下来,他的耳中全是柳纤纤的声音,甜甜的温馨的充满柔情的,总是教人不可拒绝的生出爱意。
“该死的温柔!柳姐姐,那个……!”
他将一根圆头的小棒子握在手中,胸膛起伏,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美丽的大医仙。
可是,仿若无闻的柳纤纤却客气的对他说:“笑白,待你长大了,学有真能耐了,可要想着驾船来我仙岛上作客,多来看望我们!”
他手握木棒,并且沁出汗水,神色已越来越焦急不安,缓步的小心翼翼的绕着她转:“那个……哦!我……会的!”
柳纤纤仿佛心无挂碍,一直都盯着他说话,人也跟着他一起转着:“算着时间,你受的棍伤,怕也该……!”
他的耳朵已听不到她的说话,因为,此时此刻他很激动。
他激动的想:下手!快下手!把她打晕了就是我的人!扛回家,马上就要走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风笑白!风笑白!长不大的孩子,你……你想干什么?”柳纤纤的话一句比一句大声。
“啊?我……我不干什么!”赶紧把木棍子别在屁股后,结结巴巴的回答。
唉呀!她的介心未免也太大了一点,怎么老是跟着我转圈子呢?想偷袭她,真的是太难了,比扛一只木船还要困难得多!
柳纤纤似乎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仍然呵呵的笑乐着,转手间掏出一只小袋子,打开来,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条。
郑重的对他说:“笑白,你收着,在路上好用!”
“啊?我……我不要!”嘴巴上说不要,可眼神出卖了他,精光精光的,喉咙也出卖了他,忍不住的律动一直都在吞口水。
靠!那可是能造出四房两厅房子的大价钱,梦寐以求的好宝贝!
见他犹豫,柳纤纤向他笑着说:“告诉你,总兵在这条水路的两边厢,都已布置下大批的兵马。”
“啊?干什么?”他闻得话头不对,不得不停下胡思乱想,纳闷的问道。
“在湖中击杀妖孽!今天,合着你交上好运,趁伤势还没有发作,可安全的快速的离岛。”
“哦!”笑白偷偷的计算日子,可不是吗?今天必须离开。
唉!吃人的嘴不够,拿人的手太短,她始终是一个神人,我有什么法子呀?
唉声叹气后只好低头,把她的金子一把接了下来,然后迅速塞入棉袄中。
柳纤纤见他的样子越来越怪异,抿嘴一笑,淡然相问:“你有心事?”
实在是没有话题,把手上的棒子向天扬了一扬:“这个……我准备在路上捶背用的,想不到吧!”
“呵呵!口是心非!”柳纤纤笑着数落他,把地上的麻袋小袋一起扔到他的小舟上,又笑咪咪的说:“时候不早,快些启程吧!”
“嗯!”至此,他完全没有办法,只好怏怏的推舟下水。
临走的片刻,他向她巴巴的看着,无尽的爱慕巴巴的看着,心跳犹如战鼓猛击,万马奔腾的凶狠!
一半的身体已上船,一半的身体落在岸,棒子始终捏在手上,冷冷的天已经捏出许多汗水。
“都十七岁的大小子,怎么还那么不成熟?快上船,抓紧时间赶路!”
“嗯!”
他心虚的回答。内心千万遍呼喊,很想给她来上一棒子,一把就将她打昏。
可在这样的场面,面对这么美丽的仙子,他已不知道打下去的力度,很害怕把她给万一打死。就这么一直犹豫着,始终下不去狠手。
“笑白,快走吧!如果下次回来,我会让阿美多一点陪陪你的!”
“哦!好吧!……拿人的手可真短呀!”恨声暗叹,最后只能巴巴的转身,只能彻底放弃这个该死的欲望。
“柳姐姐,再见!”
“笑白,再见!”
终于告别柳纤纤,恨恨的撑着一丈长的小舟,将小舟一起一落快快的向湖里漂溜。
………………
“唉!如梦初醒时,美好存心间,我欲凤求凰,心道不一样!”
此时,他放下小划板,悲天悯人的向宽广的湖面眯着眼远眺,天蓝水黑,风平浪静,一片寂寥。
“凤求凰,想容很美,可是脸冷心热,想美很娇,我为何又会抵触?
柳纤纤对师父好像并不反感,做我的师娘也好呀!可我为什么会一次次吃醋?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美的。”
烦恼的看向小舟,小舟造得横竖直截,十多块大板拼接得很简陋。
许多地方未曾真的严丝合缝,已划去七十多里的水途时,舟身上竟然开始出现渗水的地方。
先是一缕缕一柱柱,继而已有十多柱细细的水流,四面八方的向他射尿。
“我去!还好!老子有的是道道!想害我?没门!”
他考虑到山长水远,随身携带一只长满铜锈的小碗。长铜锈的小碗虽然很不起眼,此时船上漏水,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而后,只要是仓里的积水变多,立即停下划桨,用小碗向外快速的倒水。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活儿忙忙,每时每刻都停不下来,劳而不累,这种孤独之中自有一番小自嘲,让他体会到无穷大的乐趣。
而后,他的心情开朗变得更好,于是自娱自乐,爽心爽意的,小声的低唱起坊间的戏曲,借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美呀美呀美哉哉!
日头田中劳,夜深床上好!一呀二二二三四,二呀二二二三四,三呀三三二三四……
把妹秀发闻……呀……闻呀闻到香哉哉!
与妹数绵羊……呀……数呀数到心开开!
咦咦呀……哦!……哦嘿嘿!”
充满暧昧的坊间小曲唱得正起劲时,突然赶紧扔掉小碗,僵硬全身,竭尽全力的大喊:“痛杀我也!”
翻个身子,直直的倒在船仓中:“好痛呀!”
瞬间功夫,额头上的汗珠滚滚冒出,涨红着脸,牙齿已咬得绷绷紧,痛得他僵硬全身拼命的抵受:“为……什……么?”
原来,身上所受的一千军杖之伤,万万想不到的如约而至,痛苦的愤怒的吼道:“桥隆翼!老子……恨……死……你!”
不曾提防到的后果,原以为没有那么快发作的后果,在这个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突然间发作,全身上下毫不留情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承受不住,在小舟中拼命扭曲身体,悲惨的痛嚎着拼命的滚动。
在仓中不能自己一直扭曲翻滚时,巨大的痛让他的脸扭曲,五官移位,豆大的汗珠湿进头发,头发与船仓剧烈磨擦,很快让它们湿漉漉乱蓬蓬。
他的这种折磨,可不是一般的痛苦,原来这是出自柳纤纤的主意。
上次杖刑,陌离姐妹、想容姐妹分别对笑白所使的棍法,已经柳纤纤的指点。
四女识出少阴少阳的明暗脉络,知天地经纬的春秋之理,应柳纤纤暗中的交待,借棍法对他实施明罚暗赏的一种杖刑。
按柳纤纤的意见,此中的医理之道,复杂而全面,既可让他吃到肉体之苦,又能让他从此得益,暗中送与的炼体之术,实在是伐骨洗髓的一着好手段。
“啊!为什么?好痛!……你们阴险狡诈……怎么不立杀我?……痛死人……快将我杀了吧!”
剧烈的疼痛似乎无休无止,都已过去柱香的时间,身体的痛苦让他苦得声嘶力竭。
“我……恨你们!”
痛苦来得如此之烈,从突然间的发作,至今未曾减得一丝一毫。
这个惨痛令他无法忍受,迫使他用脚狠命的踢蹬简陋的船体,胡乱之中一手抓住小木桨,将它拼尽全力敲打在小舟的边沿。
用尽办法想减轻他的痛苦,可是,尽管用尽力气挣扎,极端的痛苦还是将他痛得神志晕乎。
全身湿透了水,额头处冒出豆大的汗珠滚滚洒落,整个人虚脱乏力不堪设想。
不久,舟中的水已灌满一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从无尽的痛苦中渐渐的缓过劲头,渐渐的止住要命的军杖之伤。
他的脸色惨白,抖着身体歇气的时候,这才发现小船快要沉湖。
“唉呀呀呀呀!别别别……别呀!”他气急败坏的喊叫,赶紧动手快快的清走积水。
可是,他把舟里的水刚刚弄完,举起小木桨正要划动的时候,唉哟又一声大叫,如之前那种一模一样的棍棒之伤,毫无征兆的又剧烈的发作。
“怎么回事?……痛杀人也!”
一如刚才,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的翻倒在船仓中,痛苦挣扎,痛不欲生。
这个痛,已让他彻底感受到生不如死,心里异常愤怒,脸死死的抵住舟身,死命的咬牙切齿的扛着忍受着:“又要……发作……怎么……来得……这么快呀?”
为了解除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又牢牢的抓住那根划水的小木桨,拼命的将它摔打一切。
疯狂的暴戾之气,让他的气力又粗又猛,小木桨很快被他打折,断成两半又碎成小块。
越来越痛的棒伤,举着半截木棍痛苦的吼叫:“痛杀我也!痛杀我也!”
疼痛发作像波浪,一波接一波让他难以忍受,极度的痛苦中,把两手抓着小舟两边使劲的摇,扭曲身体猛力的晃动。
一段时间过后,剧烈的疼痛再次渐渐消去时,舟中的水又已灌满一大半。
“娘吔!我怎么那么倒霉?早不来晚不来,这不是整死我么!”受尽折磨,气虚虚的坐在水中央,气呼呼的自言自语。
面对这种狼狈不堪的现状,无尽的苦涩无尽的心酸已让他无语问苍天。
“呵呵呵!当初我的脑壳浮火,木工手艺生疏,现在可好了!要在江心补漏,这可不是好办法的呀!”
他傻乎乎的看着将要沉没的小舟,真没有想到造船这个东西,原来来不得半点的走假。
“这只小舟,属纸做的老虎么?拼接过于粗糙?经不起一点点暴力的摧残?真搞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小舟里的水弄掉。站在舟中央,四处渗漏的点更多,还有几个手指大的小孔出现,向天空喷起高高的水柱,滋滋滋!如一股尿急的凶猛水箭。
此时此刻再往外倒水,再快也没有用,任他努力斗不过湖水疯狂的渗入。
过不了多久,小舟在湖水里露着底晃着,他在水上把头漂着,郁闷致极:“呵呵!他娘的!”
接下来,他的疼痛再次发作,剧烈的疼痛,因为害怕淹死在水中,尽管痛得死去活来,为活命牢牢的抱住舟尖,死不放手。
忍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把头探在水面活像鬼。
可是很奇怪,这时的身体已然半点不痛,体力也没有耗去多少,仿佛再次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只是,反反复复的这种折腾,使他苦不堪言,一次又一次懊恼自己,当初做事为何就这么马虎?
“娘呀!原以为老到,原以为很好,到头来我还是大错特错!
刨工做得很用心,可总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精心准备的雷击的老木板,木钉子打得并不够密实,也不够牢固。
当初,很应该都给加固一些,起码……再多锤一个三五回呀!”
游在水中摸着小舟寻找失败的原因,终于恍然大悟:“糊弄边隙的胶浆,看来也是涂少了一点点,没给渗透得彻底。
这个湖水奇怪,到处乌漆嘛黑的,如何是好?情况不妙!”
可是无可奈何的现状,怎么后悔都没有用。
他一手按着小舟,一手用力划水,不一会儿,全身的肌肉又酸又软,这是劳累过度。
气急败坏,穷途末路恨声的骂道:“该死的!在这里可不能歇息呀!柳纤纤早就说过,水中有妖怪,得快快离开!
它们……可不是吃素的,若没有小舟中法力的保护,我的小命……铁定活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想得恼火得很,待力气恢复了一些,只能努力的将小舟翻转。
顺水浮起小舟,再游到小舟的两边,重新捡着两根早已断开的木桨。
他突然灵魂一动,把手向怀中着急的摸去,沉甸甸的一袋黄金没了!那只生锈的小铜碗,不知什么时候沉没。
“这……这都是钱呀!”一想到钱,立即让他后悔,后悔到心痛,全身都痛。
顾不上小舟,赶紧在水中四下里搜寻。
可是,潜水深不过两丈,游水远不过三丈,渺渺茫茫的都是水,都是水,却从哪里再可以看得见?
“去!我怎么又犯浑了?刻舟求剑,徒劳无功的傻笨笨!”
良久良久,极不甘心的他恨恨的骂自己,时不我待,再怎么着只好怏怏不乐的爬起,在舟心中定神鼓勇,用两截断桨艰难的划水继续向前进。
“啊!要命!……要命!痛彻我心扉,真他娘的……要命呀!”这个军杖之伤,突然的又一次发作,如蛆附骨的伤痛,不可逃避的伤痛一波接一波的发作。
又忍过好长一段时间,死去活来,至得恢复身体,半个时辰的反复折磨,已让他累得彻底无力,浑身像散了架子的骨头。
看似完好的小舟依旧严重的漏水,不消几,湖水满满的,小舟又沉进水里。
“我……是不是要死了?”
人在舟心里,舟在水中浮,飘飘荡荡的浮着,就是不能走。
斗人斗物不斗天,这个时候的他,连喘气都辛苦,哪里还有力气翻船?
“照这样下去,就算妖魔鬼怪不吃我,我也得饿死在水里!”求生的伟大,让他不得不振作。泡在水中,一手抱着舟尖,把头露着水面泅着慢慢的游。
一个时辰眨眼间过去,他已累得神疲体劳,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闭上眼晴保持清醒。
“啊!该死!该死!棍伤怎么又来了?”
他的军杖之伤,如柳纤纤所说的状态一模一样,到了发作之日,每个时辰都会痛苦三次,如当时受罚时半点不偏,杖伤一阵阵的钻心疼。
就在他痛得绝望时,人已处在昏迷不醒时,老天幸好不亡他!他的老朋友贼鸮子姚浩天,突然不期而至。
“嗯?那是他么?看来,洒家与他心有灵犀矣!
……不好!他在水中一动不动,怎么回事?”
姚浩天拥有鹰眼,展开巨大的飞翼,从百丈天空快速的寻踪而至。
“啊?……啊哈!老弟……洒家来也!”
斜飞压下湖面,伸手将他从水中一把拉起,向天空箭冲而起。
“这船,怎么沉水里了?怪不得!”若有所思,将他甩在身背的羽关卡,再降落水面,贴着湖水悬空转,把破烂的小舟从水中奋力拖出。
悬停半空,手中的小舟漏洞百出,几块木板已然裂开,纳闷的道:“怎生四分五裂了?”
将木舟抛飞,两手用力向它夹击。
咔……嚓嚓!数声清脆的声音过后,小舟被他一力修好。
不久,把小舟重新放下水面,旋羽兜一个大弯,方始缓和的落下舟边,将他安放在舟心内。
“嗯?船到处漏水,这臭小子,干什么呢?”姚浩天意气风发的将他从昏迷当中一指点醒,面对这样的破船哭笑不得。
笑白从痛苦中突然醒来,处在绝望之际突然得到他人的救助,感动万分:“浩哥!多……谢!”
浩天凝起精光炯炯的眼睛看着他。全身湿漉漉,蓬头垢面,脸色苍白浮肿,躺着痛苦的扭曲身体,同情的向他问道:“军杖之伤大发作么?怎生这么狼狈?”
“呵呵!”
他无语问苍天,很想站起身,可该死的疼痛还在,虚弱的身体,仍然需要死死的抵抗,需要咬紧牙关的承受,说:“我……好难受!”
“嗯!时候不早,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浩天扎开双脚站在舟头,展起飞羽御风而行:“忍着点,洒家发力也!”
“哥哥!我……听你的!”
后来,笑白终于忍过这一波痛苦,在舟中半躺着声音颤抖的向他问道:“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洒家想你,与你的约定不能后悔,这理由够么?”
“嗯!浩哥,我……!”他用手理了理一头乱发,苦不堪言的道:“这该死的杖刑,差点不让我丧命!”
哪知,浩天见他承下无尽的痛楚,脸上既羡慕又无奈,吃醋的客气的对他笑着说:“嗨呀!好兄弟,很痛是么?……嗬嗬!再痛都死不了!”
“嗯。”笑白终于发现他的妒忌心,不安的问:“浩哥,难道我的痛苦……是一件好事不成?”
浩天一边扭嘴扭鼻,一边郑重的点头:“你这一身军杖之伤,洒家想都别想,根本无缘消受!
不得不说你小子的命真好,有大福气,老哥哥……确实挺羡慕的!”
“啊?”笑白听得难受又难堪,朝他翻起大大的白眼,说:“贼鸮子老哥哥,我这个样子,痛都痛到只求速死的地步,还嘲笑我捉弄于我么?”
“笑白,洒家不曾!”浩天一本正经的道:“羡慕来不及,没有半点捉弄的意思。”
“哪?”
“你这个棍棒之法,正是仙岛上的人借在军杖刑罚,为你打通最难过的奇经八脉,使你处在极端痛楚之中,却得到最重要的伐骨洗髓。
洒家敢说,痛苦过后必将是脱胎换骨,到那时,你会具备最基本的强身壮骨之术,此乃修炼有道法的垫底功夫。
”
“呵呵!”笑白想到凶巴巴的师父桥隆翼,想到对他生气的花家姐妹,半信半疑。
浩天苦涩的道:“信与不信稍后时即知!只要熬过这段煎熬的折磨,往后的日子里,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洒家一直孜孜不倦的想它,谁赋予正眼视之?洒家归于偷鸡摸狗一途,至今始得关照,并不骗你!”
笑白这次听得仔细,悄悄的运一下力气,但觉人虽疲惫,可丹田之气仍在,始自深信不疑。
消去满腹的怨言,转为感动的思念:“看来,我愚昧无知,到头来还是误会了他们!柳医主,笑白感激你!”
随后渡湖时,笑白身上的疼痛仍然继续。
但是,打自得到浩天的照顾,小船已不再拼命的渗漏。而他在痛苦挣扎时,也没有后顾之忧,躺在舟中死死的抵抗疼痛就好。
明白浩天说的话,他的心开始生出一些好的念想,身上自主或不自主的生起力量,不可言说的一种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