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韶魂路(1 / 2)有道法斗破天堑首页

五百多人狐,连夜急着赶路,继续行走二十余里地,寻得一处山谷的大平地,停下歇息。

由于困倦,余夜,众人均已沉默,再无话可谈。

次日清晨,大家一却昨夜的疲劳,皆因年青力壮,转为神采奕奕。

玉阳,汉泽、蝶家姐妹,洗涮过后,生气勃勃,四出寻找食物。

不多时,带着满肩的食物,先后回来。

架柴生火,三五一堆,八九成团,取笑打闹,快乐不止。

百贵一脸肿痛,嘴皮子很厚,想说话困难,只得闷头吃食,眼光瞟人。

浩天周身伤口,亏得婆罗仙姑送的宝药,连服两次,好转大半。

非常惊讶笑白此次的表现,心折首肯,问:“笑白,若将火狐兄妹,送至天山后,咱们以后的路,何去何从,还是要你作主。

哥哥,一如往常,愿意跟着你!”

笑白闻言,不禁一阵苦笑,说:“哥哥,好为难呀!

世道之路,风险重重,一着不慎,易命丧黄泉。

奶奶不愿我奔跑江湖。

如果我说,回去后,留在秋水涧,从此不再出来,这你也愿么?”

浩天仍然郑重点头。

可是,百贵着急,铁着大饼脸,忍痛怒道:“笑白,什么意思?比我还怂哪?

说好的,陪你回家,探望老人家一次后,马上抄路,赶去仙岛,求学好武功好法术。

嘶!嘶嘶!什么意思,又想出尔反尔?”

“笑白,人生之江湖,不是战斗,就是走在战斗的路上。我们是兄弟,兄弟抱团行动,该有道义。”玉阳凝重的说。

“就是!嘶!我被揍得冤,可还是跟着大家。嘶,舞花,我的头好痛,帮我瞧瞧。”

“去死!”舞花嗔怒的骂道。

“看看,人心难测,只有你,已可号令我们。这是什么?天降奇缘,勇于面对才可。”

笑白别过脸,久不作答,也不与他争吵。

吃食过后,心中堵塞,一人走至一处山林边,欲理纠结。

“风公子!”

“谁?”

一老一少,突然从林中现身。

“孟爷爷!”

“公子,你真的成功了!”

少女畏畏缩缩的看他:“爷爷,他好像有心事呢!”

两只兔耳朵,一头黑色秀发,七彩衣裳,手挽两条银色丝带。

两只艳红眼珠,大而有神。瓜子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扑愣扑愣的神态:“小哥哥,你好勇敢哟!”

笑白被她银铃声音吸引,愁绪变淡:“她是?”

“孙女,孟圆荽。”

“小姑娘好!”

“唉呀!小哥哥,你不能叫我小姑娘。我已十六,是大人了!”

“呵呵!”尴尬的笑笑。

“笑白,为何一人孤独而行?”

“孟爷爷,我!”将自己的顾虑,将兄弟们的期待说出。

“一木二林三成森,一人二丛三为众。笑白,大至国,中至氏族,小到家族,人哪!都是以团为力量。

跟随你的人,个个有奇术,这是成事的基本。为何不快乐?”

“爷爷奶奶说,世上邪恶异常,逞强好胜,必遭惨死。”

“不!事在人为,天不灭有点为的人。”

“笑白哥哥,我们玉兔一族,面对妖怪邪魔,并不怕它。

世道邪恶不能力拼,选择离开,投奔他方,大家同声同气,妖魔就不能奈何我们。”

孟老点头:“正义与邪恶,从来不能和平。你已长大,该有自己的主见。”

“可是,我!”这句话,让笑白猛然有悟。

“年纪不同,对事的看法不同。你爷爷奶奶劝你,那是教人从善。

江湖一行,行走匆匆,见识始广,思绪开扩,再言家长里小,那是胸格不大,终归是懦夫一种。”

“老爷爷,我明白了!”

圆荽蹦蹦跳跳的走来,挽着笑白的手:“爷爷,我想和笑白哥哥一起走。”

“圆荽,江湖险恶,不可!”

“爷爷!”姑娘满脸不快。

“武功法术,你一样不曾练到家。妖魔一箭穿心,你逃避得了?”

“不嘛!爷爷,和几个姐姐走,小心一点,保管没事。”

“听话,我们回去冰山!”

“冰山?冰山雪谷?”笑白惊讶的问。

这时,远处有人喊他。孟圆荽一脸通红:“爷爷!”

“笑白,我爷儿俩,习惯寂寞,先走了!”一老一少,很快没入山林。

“笑白,你在哪里?”蝶家姐妹,携手并肩,兴致勃勃的,从远处走来。

“咦?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心事万重,千叠犹豫。”

“哦!还在为去留的选择烦恼?”

“嗯!”

“笑白,我说,顺其自然,只问你,和兄弟朋友一起,好不好,有没有难舍的心就行。”

“我火狐一族,差点遭遇灭绝。你们大义伏魔,我们对你,爱入骨头。”

“蝶姐姐!”

“走!我们回去,气死百贵。”

“咯咯咯!就是!气死姓周的怂包。”分左右,两边相陪着他。

“好吧!”

恋花笑着说:“笑白,待我们上冰山,将族人安置好后,我们,也跟着你回去,一起拜见令尊令堂。

顺便,也熟悉你那儿的风情民俗。”

“姐,我也期待。我们陪笑白,羡煞旁人。”

“嗯!我说,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在春秋盎然的楚园暮色之中,看那百花盛开,多么曼妙的乐趣。

我们一起,一起男耕女织,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过那好日子。笑白,你说好么?”

这是什么?这是对他透露爱意!

这些话儿软玉温香,娇娇滴滴的诱人,让人听得十分受用。

情不自禁,又想起油奶奶曾经的念念叨叨,一个扛字,诸多辛酸与无奈,总是挂满奶奶苍老而慈祥的脸上。

可是,她的举止,又有不可言说的小猥琐,教他的东西,总有一种不正不邪的方向。

无妨!从前的温馨之感,让他满怀欣慰,畅心大笑。

说:“好的!姐姐,去到我家之后,可没什么好东西。”

“说来听听!”恋花痴痴的看他。

“跟你说,我家,两爷爷一奶奶。另外,还有一猴一狗,儿时,与我朝夕相处,感情也是至好的。

但是,我那儿,实在是家徒四壁,溜溜儿的寒。

连那屋顶,也全是斗大的破洞,数十个大天窗。

我的家,真穷得要命,一些吃的用的,都稀少得紧。

三餐作两顿,两顿肚底空。到了晚上,空肚子,无有好觉。

最怕天冷时,三层破棉被,盖不暖身。”

“笑白,好可怜哟!”

“没事,我们去了,帮着添置新物,不用过苦日子。”

笑白惨然一笑,说:“秋水涧,离城一百多里山路。

可提醒你们,到时候呀,只管皱眉头,望着糠糙搓就的榆树叶,只用七拼八揍的百家粮,揉揉捏捏的饼状,煎熟之后,闻着奇香,吃了却哏喉。

到时,把你们呃着,可别哭着鼻子,却笑话我呢!”

“笑白,别那么悲观。看看,这是什么?”恋花从头上摘下一支金簪子,足有一两:“用它,再不济,可顶三个月吧!”

“姐姐,你们不知,在我方地,贵重的东西,可不能随便露眼。

再说,你们长得漂亮,我不敢承诺,能守得住你们不受人欺负。”

“唉呀!这个好办。我们用锅底灰抹脸,置些灰衣一穿,弯腰跛脚行,谁识我真容?”

心脏扑扑,止不住的激动:“姐姐,你们真好!”

“风笑白!你娘,嘶!嘶!嘶!这嘴巴,到底挨了几拳头?要命的疼。”百贵气呼呼的寻来,醋海翻波。

舞花笑嘻嘻的抱他左肩,在他的额头亲一口,毫不介意某人杀人的火眼,脉脉含情。

“聒不知耻!聒不知耻!嘶!嘶!嘶!舞花,跟我走!”不管三七二十一,牵着姑娘的手,硬扯使离。

舞花一别他的纠缠,兴致高发,干脆在他的左额,连亲三口,说:“笑白,没关系的,食物难吃,我慢慢吃就行。

呃嫌贫爱富者,世上多如沙土,我俩除外。”

恋花把白眼对向百贵:“我想,两情相悦者,只饮白开水,都会很甘愿呢!

我没曾有过高下立判的世俗眼光,看上你,喜欢你,没道理的呢!”

百贵听得七孔生烟。小眼睛转动,赶上去,再抓住舞花的手,用力拉扯,久不成功。

“周乌龟,干嘛?”舞花生气。

不得已,陪笑着说:“舞花姑娘,你不知道?我,我也喜欢你。

喏,这个姓风的,是个孬货,孬货!

早在仙岛时,他和别家的姑娘,已订婚成亲了。

嘿嘿嘿!我告诉你,他说,一个是柳纤纤,两个是花想容和花想美。”

“百贵!”笑白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厉声喝道。

姐妹俩,疑惑的看着笑白,又疑惑的看着百贵。

百贵一抖龟甲:“这个居心不良的怂货,还不知心足,故意隐瞒他的风流轨迹,又要使你俩上当。

你要知道,我对你的心意,那是天上的群星拱月,一切心绪为你转。

好姑娘,快过来,和我去另一边小树林,我们好好谈谈话,省得他起了坏心水,玷污你俩的初情心。”

“周百贵!”

“扯!不是么?假的呀?你起誓。”百贵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揭他的老底。

蝶家姐妹听完,黯然失色,松开他,自行一路。

姐姐问他:“笑白,他所说的,是真的吗?”

笑白不置可否,茫然若失,只愣着发呆。

舞花的倩影微动,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汪满眼眶,痴情的看着他。

他见着难受,心中五味俱全,思考好一阵子后,才说:“姐姐,此事,说来话长,让我非常的纠结呢!”

接着,将自己与她们相处的一些事情,粗略而说,提到自己贪色,乱提亲,被安太姥姥要求,种植三千树等等的事。

浩天走来,与他附和着印证。

最后,心情复杂,难过的说:“我不敢再奢望她们的感情。

也许,在她们的眼中,我的行为举止,皆是那么的令人好笑,形同儿戏而已。

也许,从头至尾,只是我在一厢情愿罢了。她们,只是虚与委蛇,不想直接下我的脸面。”

浩天拍拍他的肩膀:“一别千万里,纵有感情三朝冷,烟花易冷呀!”

姐妹俩,复又挽回他的肩膀。恋花说:“寻觅知音,知音世所稀,不守寂寞,我们还作一道儿。笑白,我理解你的心情。”

笑白伤心的说:“所以,我多想了!这是齐大非偶,金枝玉叶,乃不可高攀。

很失望,武功法术,一样也求不得,也没人愿意真的教我。

思来想去,自觉,我很低贱,只好窝囊的离开仙岛。

自忖,不如自家另起好炉灶。驶一叶破舟,行在湖中时,因为棒杖的刑伤发作。

硬生生,将木舟都撑烂,沉湖。祸不单行,折磨一个半死,差点让我死翘翘。

幸好,姚大哥赶来,才救得我一条命。唉!”

浩天触起忆家情,神色沉重,上前,又拍他的肩膀一下。

走得几步后,振羽,冲天而去,遨游在高空。

“仁兄,嗯哼?”舞花见百贵死不放手,努嘴使意。

百贵索然寡味,不情不愿,放开舞花的手,闪到一边,坐着尽生闷气。

恋花见状,笑了,温柔的说:“笑白,她们,既当不得真,乃是宝宫中,自有太多璀璨夺目的宝物。

而你,只是一粒杂色无光的小珍珠,乃可有可无的人。

对她们,没有过人的区别时,无人会认真的看待你。”

“姐!或者,果然如此!”

“也好!我俩识货,却当你为好宝贝,没有条件,不讲条件,不需要你挖三千大树穴的。

哦!我家族长,给你的信物,我不妨告诉你,那些,都是我们的家产。”

“那些金子,我没感觉。”

“没事。我哥是心胸开阔的人,他一心修道,也不稀罕那些屠物儿。

到时候,我们拿出一些,用来起楼盖阁,以此改造生活,必能安康幸福。嗯!我都表白了,你认为怎么样?”

“姐!”心动不已,想到朱门玉贵,风流倜傥的好未来,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

百贵听着,刺耳得紧,弹跳起身,张嘴嗡嗡:“风笑白,你别嘚瑟,要不然,我立马跟你翻脸。”

“百贵,我又没有惹你,发什么神经?”

“我们立马决斗!娘的,可气死我。”

推开两名姑娘:“决斗?来,我们再打一场!”

百贵一看浩天飞回,认怂:“喝!这次,暂时忍你。

下回,我们去往仙岛后,我去争取花家姐妹。

现在,可警告你,到时,你别欺男霸女,又来横生一脚,抢我未来的幸福。”

“周百贵,你做你的事,总来烦我,找打!”

连挨他的挑衅,站起身冲上前,逮住他,立马开干。

百贵早憋着一肚子的火,此时一打,即刻来了劲头。一双手,合并着出击,乱打老蟹拳。

笑白的身手灵敏,使着巧招儿,拔打拉扯,并不输于百贵。

浩天在天上盘旋,啸音厉厉,绵绵远传,让百贵的心中发怵,边打边扫视四周。

大嘴巴喊人:“白平头,记着,你与我,才是一伙的。

现在,我要和这个霸道的贼头决斗,你快来帮我。”

玉阳从远处跑来,叉手而站。满仓与蝶家姐妹站在一起。

“或者,替我顶住老贼鸮也行,莫使他偷袭我。”

笑白伤不了百贵,百贵打不中笑白,两人,斗牛一样,变成角力摔跤。

刁嘴嗡嗡:“满仓妹妹,你也别闲着,赶紧上来,帮我搭一把手。

想想,我一直以来,都在照顾你,知道你,只喜欢白平头叉烧姜。

我早就放弃,没对你纠缠不清。现在,老哥我有难,你正该是出手的时候呢!”

余人,饶有兴味,坐山观虎斗,没人理会他。

空地的两人,彼此用手搭手,压低身子,使劲的拱顶对方。脚下受力,团团转着。

身上的热气腾腾,呼嗤呼嗤喘粗气。两人的力道,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五百余只小狐狸中,有三十余只灵性十足,喜好喧嚣。

它们,欢快的在两人之中,穿插纵跃,不时作揖叩首,摇头摆尾,吱吱喳喳,呼叫着交流,模样儿,滑稽可笑。

如此一来,打斗,犹如节日的闹腾,若如榭台中的戏曲,让人乐趣多多,看得如痴如醉。

笑白恼怒他的臭嘴巴,一松一紧,拼命出动手脚,朝他飞快的扫脚揍脸。

可百贵并不笨,仗着一身厚厚的龟甲,见招拆招,打得亦是又准又猛,让笑白的拳脚,尽落龟甲上,反而处处碰硬,连连吃痛。

“风笑白,阿白白,跟我斗力,你真会想!”

“死乌龟,臭王八,不打你,我忍不了这口恶气!”

“扯!半斤八两,呵呵!有能耐,来呀!”

浩天落地,对玉阳说:“弟弟终归是没有章法。”

“嗯!百贵玄功,本来主要防御,笑白可能落败了!”

“落败我也喜欢他。”恋花认真的说。

“姐姐,谢谢你的鼓励!”喘气如牛,力道果然开始见弱。

时间一长,笑白弱了下风,很不服气,这该死的老龟甲,真够硬得可以。

浑身酸痛,打得心火更怒,大声喊恋花:“姐姐,扔把大刀给我,我要宰了老乌龟。”

恋花哦的一声,未曾真的照办。

“百贵,笑白,住手吧!窝里反,窝里斗,让人看着笑话。”浩天终于开口。

此时,小狐狸知趣,悄然无息的撤退。

两人,死不认输,手脚和头脸,均见淤青,再次受伤。可仍然狠命,实打实,硬碰硬。

笑白披头散发,怒得脸色铁青,发疯似的,与百贵搂抱着,疯狂的张嘴,朝他的头脸撕咬。

百贵甩头躲避,右手勾拳,使劲擂打他的嘴角。两人的嘴角,都有血溢出。

已斗成这个情况,众人便看不下去。

玉阳浩天,一齐出手,截开两人。

笑白仍然怒不可遏,挣扎着,想要前去痛揍他。

百贵被玉阳和满仓倒按在地,眼见笑白一脸蓬乱,血迹斑斑,心头微有欠意,始消下些许怨怒。

挤眉弄眼,长吐着舌头,以此激怒捉弄对手。

浩天鹰击长空,再旋羽下地,见着百贵这副姿态,嘴巴子一努,扬手想要教训。

至此,百贵赶紧收了狂态,闭眼耸肩,认怂的示意。

正午,笑白和百贵,在众人的劝说下,别着脸,尴尬的握手言和。

时候不早,大家辩认方向,浩浩荡荡的出发。

行至黄昏,眼前五百丈,出现一座高大雄伟的山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