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有他的想法,自己的女儿领个男孩来,不管是有意还是凑巧,他都要考较下,看看他是否有资格和自己的女儿交往。他以前在指导舫歌她们时见过我,没有和我说过话,但这一次他放下了架子,张罗起来,“周玫,你来弹琴,晨旭你试试音。”
“试音?”我不是不知道什么是试音,但秦伯父让我试音倒是出乎意外。
秦母打开了钢琴,问我:“你试唱哪首?”
经过和“四季之花”训练,我已知道不少乐理方面的事了,试唱就得找那种音域丰富、适合自己声线的歌曲,我自以为自己的音域和声线是那种颇为宽广的类型,所以选择了草原的月亮。
这首歌为三段体结构曲式。前奏七个小节恢宏大气旋律深情,能让歌者快速进入情绪。接下去,是使气氛进入抒情的段乐段是a乐句的模进旋律,稍带起伏,引人入盛乐段采用级进的旋律发展手法,旋律跳进级进相结合,乐句恢宏大气,曲调昂扬,和声走向为“”,以和弦结尾,具有极强的推动力,把乐曲的情绪推向高潮。
乐段是本首歌曲情绪最高点,全段分三个乐句,三个乐句都是弱起,用意明显,就是强调情绪的高涨,伴奏也是采用的恢弘的弦乐,节奏型式采用的是一长一短交替交织的组合,这样运用有一种跌宕起伏的感觉,将情绪一波一波向上推。整首歌曲在恢弘的弦乐声中结束,情绪高涨久久不绝。
这首歌一直以来就是男声试音歌曲。
秦母带着微笑,双手轻快地在琴键上跳动,一串串音符就在她的指尖流淌出来,我跟着歌曲的旋律张嘴放喉唱出。
正唱着,秦教授和舫歌一起略为皱了下眉,我的一个唱音稍有偏差,比钢琴弹出来的稍微高了一些。这一点偏差并不明显,没经过专门练耳训练的人不容易分辨出来。他们父女两人都不是很在意,没经过专门的音乐训练,唱起歌来有所偏差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并不单止晨旭一个。
唱到高亢处,壮美的歌词化成响遏行云般的歌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犹如天际之流云,草原之狂风,唱腔圆润,音调昂扬,声情并茂,人歌合一。
秦父清淡的脸容上掠过惊艳之色,他注意到了我的嗓音,也发现我对歌曲的演绎中规中矩,但唱法饱含了激情与气势。这一首草原的月亮唱毕,这个学生表现出心里的情绪与歌曲本身的意境全然交融在一起,立刻就让听的人感受到那种仿若天成的大气和细腻,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也随之而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里。
最令秦父、秦母满意的是我的声线音色出乎他们的意料,很令人心动,和所有第一次听我歌唱的人一样,油然而生一种欣赏。他们一辈子听过的歌声不知凡几,也曾有许许多多的歌手在教授面前歌唱,见过的有天份的人也多了去了,而自己女儿带回的小伙子却让秦父一下有了感觉。
如果把我收到门下,秦父还要进一步了解,他向女钢琴师做了个手势,看到这个手势秦母又从头开始弹起了前奏,说道:“再唱一次啊,注意听着琴声,提高音调。”
我爽快地点了点头,再唱一次就唱一次吧。不用钢琴家的提醒,也听出这次的音调明显地高了。
舫歌静静站在一旁,听得出此时的曲子提高了一个八度,知道父亲是要测试情郎的音域宽窄程度。她不禁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脸又朝向我,脸上浮起一些期待的神色。
现在升高了八度,最高音达到了2,这个音已经进入了男高音的领域,不过一般而言,女声放开的话大部分都可以唱出,我跟着钢琴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到也唱了下来。
但一曲完毕之后,秦父秦母更是兴趣大增,毫不停留地弹起了第三遍,同样再次把音高提升了八度。这一次,最高音变成了3,在声乐上也称为hi,比它低一度的3,便是声乐上鼎鼎有名的hi,是钢琴上由右往左数第二十二个白键,像世界著名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帕瓦罗蒂就号称“hi之王”。
这个音是一块试金石,也是一道分水岭,无论男女,能用真声唱上去的不多,自此之后,也正式进入到女高音的范畴。而且这首歌中几个hi和更高一度的hi音是连成一串的,单独唱一个容易,连续唱多个对嗓子的要求非常高。“晨旭可以唱到吗?”舫歌的呼吸不自觉地微微屏息,等待着答案揭晓的时刻。
头一次这样玩,我自己反而没有一点觉悟,秦母一再重复提高音调弹奏,我只是想把音唱好,却全然不知自己将要挑战的是女声的真声极限。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飙高音吗。
听了这遍极高的调门,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运功。我并没有立刻去唱,待秦母停下弹奏,我说我要听一遍高音高到的程度。秦母秦父松了口气,小伙子没有打退堂鼓,而是做些准备,这种态度让他们满意。
我仔细听完一遍,然后随着饱满的琴音,再次开口唱出来。高音依然保留了原本纯净亮美的特质,却增添了几分蓬勃喷发的气势,仿佛唱出的音能飙上云端,极具穿透力,令听的人如有劲风刮起,恍惚间如看到大鹏在搏风穿云,一飞冲天。
这时秦家三人都是眼放异彩,舫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