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只听风吹雪花打在窗棱上嚓哗哗的声响。今天炕热得厉害,卜素葵躺在炕头常被烙醒。
屋外寂静静的,风住了,雪停了。透过白朦朦的窗帘,她好似看到天空一轮皎洁的月亮,那月光与地上的雪相辉成映,大地是一片银光闪烁,村庄和山林静谧而幽深……
她惬意地想象着。忽听咣当咣当敲房门声。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进得院子来?他的心紧张地呯呯直跳,蓦地坐起身,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咣当咣当敲门声,不容置疑、真而切真。卜素葵身子顿时有些酥软,她晃动近前熟睡的关红英,关红英挑开她的手翻过身继续酣睡。
她急了,用脚又蹬又踹,关红英仍无动于衷。这将如何是好?她顾不得许多,冲关红英的耳朵小声确有力地喊:“不好了,院子里进人了!”
“啊!”关红英惊叫一声坐起来,矒懵懂懂地喊问了一句:“什么人?”
一嗓子把屋子里的人都吵醒了,惊恐、迷惘不知所措。房门咣当咣当的推门声依旧是那么响,姑娘们顿时都紧张起来。
“谁,干什么?”方华、韩俪边穿衣服跳下地,大声问。
外面没有应声,推门声也骤然停下来
“快,穿衣服!”方华低声命令同伴。话音刚落,咣当咣当的推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响声明显大了许多。
“不好,门闩松动了。怎么办?我出去!”韩俪说着打开屋内的门。
“慢,”方华摸索着解下一双鞋带塞到韩俪手里:“用它把门闩系牢。不要怕,我在你身后。”方华从北炕摸到一个木棍攥在手里,二人一前一后悄悄走出屋门。
房门仍节奏地推动着。韩俪战战兢兢来到外屋门旁,把松动的门闩往里扣了扣,抖动着快速地用鞋带系牢,拽着方华退回屋来。
“看那推门的力量不象是人所为。”韩俪大口地喘着气说。
方华摸索点亮北炕的油灯。“八成是狼。”
“啊!”韩俪惊愕地坐在了炕上。打场时听二嫚姐讲,山中的狼是不轻易下山进村的,除非是寒雪天饿红了眼才溜到村子里逮鸡、鸭和羊填肚子。
一只狼是很少出山的,大都是两只或更多的狼群,谁家若是让它们着上眼,恐怕就倒大霉了……还有,狼轻易是不伤人的,只要你别惹着它,否则,它会穷凶极恶。
“嗥嗥”远处野狼在嚎叫。突然,院子里没了推门声,隐隐约约听到雪花扬起落下的声响。
“啊,是狼!妈啊,狼来了呀!”卜素葵惊觉地喊,顾头不顾腚地钻进窝里从梦魇中还没有完全苏醒的赵喆,听到卜素葵的叫声丢魂落魄地从炕上一跃而起,用力过猛险些滚落地上关红英捂着头差声地妈呀妈呀地喊叫着,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艾晓娟壮着胆子蹭到窗台边,用手指尖蘸着唾沫捅破窗纸朝院子张望:月光下,院墙、栅栏、地面茫白的雪,什么影子也没有。“狼走了。院子里连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