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来到老队长身旁嘀咕了几句,老队长笑了走上台来:“演出到此结束。饭菜凉了,都赶紧给我吃饭。”
“不要哇,再来一个,让我们再开开眼!”
“让方华唱一个,她的歌儿一定会更好听。”
“乡亲们,等有了电,搭台子让你们听个够,哪个高兴也可上台来跟我对着唱,你们说好不好?”方华笑着说。
“好!”一个人应声响应着。
“哈……”许多人起哄地笑起来。
“莽子,你好比是个癞蛤蟆,你配吗?”
“我配还是不配?”莽子顾影弄姿学着鲁柯非唱歌时的举止作派。引来大伙儿一阵子笑骂声……
韩俪对音乐情有独钟,无论是谁只要歌唱得好令她赞羡。没闪光的不一定不是金子,擦去泥土,便光芒四射。
牛迈就是被灰尘遮掩的金子。虽说他不是学校文艺队成员,但那里的专职男生独唱演员与他相比也略逊一筹。他那健壮的体魄,浓眉大眼、聪明睿智的笑容总在她眼前萦绕,想起来她脸发烫、心里从末有过的一丝丝甜蜜之感。
正月初三中午,伐树运线杆临近尾声。这二、三天来,知青们同样累极了,多亏刘嫂和二嫚姐,送饭下得山就去青年点给他们做饭菜,待他们收工回来,天已黑朦朦的。
牛迈送走外乡的两个伐木师傅从叉路口回来,松树林子一个人也没有,空地上有一根木杆还躺在地上。他站在陡立的坡沿边,下面几个人坐在一旁休息:“老满叔,累了吗?这里只有最后一根了。”
“莽子的腿划破了。”
牛迈打着滑从上面跑下来,冲下方喊:“韩俪,把药箱拿过来,这儿有人腿滑伤了。”
“知道了。我去找方华姐。”
“老满叔、顺子哥,我可以替莽子。我保证配合默契。”
“太好了,你准行。不象莽子一身蛮力死心眼。”
“好,最后的胜利属于我们!”顺子喊着。
仨个人向坡顶走去。牛迈接近顶端,恍惚间上面有一人影倏然而逝。他爬将上来寻看,四面八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老满叔拾起木杆上的舵,“牛迈,瞅紧我,我身子朝你倾斜,你用力兜紧绳子往顺子倾斜,你稍微松些绳子。相互照应,下滑的速度不要太快。”
“下杆子喽”木杆在人的控制下朝坡下平稳滑去,仨个人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前进,走着、走着,突然,只见顺子紧绷的绳子断了,人仰马翻倒在地上,骤然,垂直的木杆失去了平衡,老满叔也顾及不暇,被舵掀翻在地。
牛迈见状拼命拽着绳子不肯撒手,怎奈立陡的坡地上是雪,脚下打滑,使出吃奶的劲仍无济于事。木杆旋着转,快速地向坡下冲去……
坡底右侧边有个深沟。几天来,沟沿拦挡的安全线刮断了。韩俪找到方华一同往上走,听见坡顶下杆子的喊叫声,韩俪急忙朝右侧沟沿跑准备摇旗示意。
怎料想,那木杆恰似脫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奔过来,背后是十几米的沟,想逃离对面去危难重重。她立在原地,望着迎头而来的滚木,惊得不知所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