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大胆的第一眼,郝仁便对土匪这个职业有了全面的了解。只见他满脸络腮胡,衣服松松垮垮,裸露在外面的胸膛上长满胸毛和肥肉,面容凶悍,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而且他手拿一柄五十斤左右的铁锤,更是让人望之变色。
不过郝仁当然不会被他震慑,甚至还有心情沏一杯山间野茶,细细品、慢慢喝。
张大胆果然是混人,见郝仁悠闲自在,心头怒火霎时间旺盛起来,大喝道:“兀那小道士,你居然还敢喝茶,没看见老子来了吗?”
这一声大喝差点将房梁震垮,但郝仁仍然我行我素,慢慢喝光最后一口茶,然后才问道:“副帮主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瞧瞧这话说的多客气,还望见谅,但是张大胆却一肚子的窝火,心中骂道:“有失远迎?你他娘的根本就没有迎接吧?你就是起身示意一下也好啊!为了大计,我忍!”
站在郝仁旁边的吕昌和赵二愣只见自家副帮主脸色青了白、白了黑,最后又挤出一张僵硬的笑脸,说道:“心玄道长岐黄之术着实了得,不知是否愿意加入我们黑虎寨?只要道长愿意,我们愿意奉道长为三当家,并且道长还可以建立一支一百五十人的私人战队。”
郝仁还没说话,赵二愣和吕昌眼睛先红了,一百五十人的私人战队当真是一块大蛋糕啊。对比张大胆,他只是一个副帮主,手里也只有五十人的刑堂弟子是死忠。至于赵二愣,他虽然也是五十人的小队长,但是只要大当家钟一刀一句话,他立马连屁都不是。
私人护卫是自己的人马,连大当家的话都不听,只听自己老大的话。
“心玄道长,我觉得副帮主的话您可以……”
“闭嘴,赵二愣!”郝仁立刻打断赵二愣的话,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大胆,“大当家和副帮主的诚意我看见了,但是我相信拿了好处就要承担任务,不知我的任务是什么?”
“诚意”二字,郝仁念的特别重,张大胆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独特的含义,但他装作不知,反而大笑道:“道长果然快人快语,天下自然没有只拿好处不干事的道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黑虎寨听说道长能炼制药汤,所以希望能沾点光。我们不贪心,只要五成的药汤,并且我们还会拿出足够的草药供道长使用,免去道长寻药之累。道长意下如何?”
郝仁眼前一亮:“你们帮我寻药材?当真是一个妙主意啊!不过……”
听到前面的话,张大胆顿时大喜,但是听到最后的转折,脸色又阴沉下来。不过他到底是经年悍匪,所以沉得住气,竖起耳朵听后面的话。同样做的还有赵二愣、吕昌和张大胆带来的两个小弟。
“不过贫道不答应!”郝仁简单直接地拒绝道。
为什么啊?赵二愣和吕昌都不明白,但张大胆却早有准备。他举起手中的大铁锤,竟然轰出一阵空爆声,然后他大声质问道:“道长为什么不答应?难道是看不起我们黑虎寨吗?”
张大胆的铁锤距离郝仁的鼻尖只余两寸,但郝仁仍然面不改色,他冷笑道:“为什么?因为你们的诚意太少。”
“黑虎寨基本是钟一刀的一言堂,你这个副帮主在黑虎寨十几年也只凑齐五十人的私人队伍,我这个外人怎么扩充一百五十人的护卫小队?我要是找小弟,你们肯定要求我从山寨里选人吧,他们会听我的话,还是钟一刀的话?我辛苦建立小队,结果人家和钟一刀穿一条裤子,这种借鸡生蛋的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玩儿,你们真当贫道是初出茅庐的傻子吗?”
“还有贫道的药汤,你们今天只要五成的药汤,明天你们因为贫道的药汤而武艺大增,难道还会只要五成吗?不会。你们肯定会要六成,然后七成,之后九成,最后还要从贫道手中夺制药之法,再来一招杀人灭口,对不对?”
“还有最后一点,为什么来劝的人是你张大胆,而不是钟一刀呢?贫道如果没猜错,钟一刀现在应该在外面埋伏吧!”
越听郝仁的推断,张大胆越是震惊,他隐隐觉得黑虎寨似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心中咆哮道:“这个小道士似乎未满二十却比狐狸还精明,这太他娘的妖孽啦!”
但他随即又想到外面的埋伏,心中略微安心:“无论他怎么妖孽,屋外的二十架破军弩绝对能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