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悲伤，撕心裂肺的痛苦。

仿佛质问天地，又好似哀悼苍生。

少年默默地走到少女身边。

此刻，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不能安慰悲痛欲绝的少女。

因为他说不出来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上早就落满了洁白的雪花，他的眼泪和少女一样从未停止。

他只能把手放在少女的肩膀上。

跪倒在地的少女没有理会，只是哭声变得更大了。

天气越来越冷。雪花越飘越多。

凛冽的寒风将雪花吹起，又纷纷落下。

宛如漫天散落的纸钱，大自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哀悼惨剧的发生。

“走吧，克莱尔”少年忘了自己的语言不通，他只知道克莱尔很冷。

在来路上，克莱尔还抱怨今年冬天的气温，想往马车里装个壁炉呢。

“可是就算这样，村民们也不会困扰的。我早就帮大家储存了足够的木柴，只要大家烧起炉火，再冷三倍也没问题。”

历历在目。

“你会冻坏的，克莱尔，走吧”少年摇了摇她的肩膀。

少女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地哭泣。

少年想起了什么，好像是一位友人的提醒。

“哭鼻子！就会哭鼻子！废物！饭桶！怂包！软蛋！”

他没法说出这些话，但他明白友人想要表达的道理。

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走了，克莱尔”少年也在不争气地哭泣，但他拉着克莱尔的衣袖，想要把她从地上扶起。

“不要管我！”

骇人的气场在少女周身爆发，少年被震出了三米之外。

晕晕乎乎地起身一看，少女的身边只有一团混乱。

土地被翻开，岩石被撕碎，雪花在岩土的碰撞中不值一提，混合着植物的根系被抛上天空。

克莱尔身边的所有物质，都出现在了错误的位置上。

空气在大地中流动，寒风在垂直地吹拂，土壤的颗粒飘散在空中，无视了万有引力，她周身的一切都怪异而可怕。

“啊啊啊！为什么！”

只一瞬间，少女的身边又恢复了原样。

少年揉了揉眼睛。

“喂？少年？少年你在哪？”克莱尔慌张的声音从尘土飞扬中传来，“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别，我没有，回答我”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几乎是在哀求了。

“你还活着，没有死，我没有杀死你，没有，没有”

本已忍住的泪水，又连成了一片。

“不会的，回答我，求你了，我不能，我没有杀死村里最后一个人，绝对不能啊”

“我还在，我没事。”少年大声喊道。

克莱尔冲出尘埃，紧紧地抱住了少年。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女侯爵再一次放声哭泣，这次是为了少年的存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记忆中的克莱尔也是如此呢。

明明有好多原因，好多可以怪罪的人，理由什么的随便都能找到一百个。

但她就是固执地认为，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