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雨伞,我两沿着城楼内的楼梯,就下了楼。
聊天之时,天色已亮。三三两两城墙上的旅客也是随处可见,所以我二人的行迹,也不算可疑。下来直至踏在中皇城地上时,也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拦或盘问。
身后就是戒备森严的城门,来往过客都要再门口好生一番盘查才肯放进。
但我二人明显省过了那一道,“一夜的梁上君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用的。”
“瞎安慰。大门放着你不走,非要潇洒走城墙。结果倒好,上墙却是潇洒,但紧跟着就是一个狗吃屎。真是令我乐某人大开眼界。”
笑歌这样的奚落,让我联想到昨日的光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吧。”
撑着纸伞,漫步在这已有百年光景的皇城之中。
城门进来正对的就是一处大广场,据我目测,其少说也能容纳十万之众。而这大广场中心呢,就是在城楼上看到的那公孙典的雕像了。
相对于中间那座大雕像,广场四角还各有一处小二十米高的雕像以众星拱月之姿围绕着公孙典。
左前雕像为一头戴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的威猛男子。不说别的,就算单看这一身装束,也可知这男子生前该是有何等的大将风采。
笑歌顺着我的目光一指,“此人乃不落王朝世人号疯子大将军的风舞魂。公孙典曾评价他一身都是胆。他的后人恰巧你我也都见过,正是那日在渡口旁追杀你我的风夜雨。”说道这里,笑歌嘴角一撇,“这人当初在公孙典手下可谓是忠心耿耿。在公孙典死后不久,他也就跟着被暗杀了。自那以后,风家就退出了不落王朝的势力交锋,远走不归林了。”
想起那日渡口旁的风夜雨,他还拿着我的剑呢。
“那这个又是谁?”相对于左前的男子。右前这个雕像,则头戴浩然巾,身着星辰纹丝金边道袍,腰系一抹草色绦带,一手持竹简丹青揽在胸前,一手背后持我偏了下头,想看下这闭眼沉思状的男子手上到底拿什么东西。但一转头之后我就笑了,“这是天机门的初代掌门吧。”
没错,这男子手里拿着的正是易经手里银毫的放大版。
笑歌听到我的话后却摇了摇头,“这是不落开朝宰相星珠玑。据说星珠玑他都不能称为人了,世人多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其实也没什么错,要说不落能有当年光景,百分之六十的功劳得归给他。公孙典当年惟一尊敬的人也就只有他了。至于你说的天机门初代掌门,不过是他徒弟罢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半天这最为神秘的天机门还是人家无意为之啊。收了心,又朝着公孙典身后两人雕像看去。
不过这身后两人的雕像却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带奇怪的口气问笑歌道,“这两个雕像又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这两人,皆是身着暗色长袍,将面容藏匿在帽檐之下。雕像还有将脸藏起来这个说法?而且从外观上来看,两者惟一的区别也就是一人脚下踩七彩祥云。而另一人则是身姿笔直,双手怀抱站立。脚踩七彩祥云的还好说,起码有个标识在。而另一人就好似大街上随便拉来的普通人一般。这谁又能认得出?
没想到笑歌却回道,“我也不知。”
“啊?”我是没想到笑歌这么个回答法,“连你也不知?”
笑歌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嘶了一声道,“你还别说。这两人让我说是谁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小时候吧,师傅就带我来过一次,那时候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说这两个家伙叫什么名字其实他也不知。但又说公孙典既然能把后背交给这二人,又将雕像两人的容貌藏于帽下,必然是暗中保护公孙氏的人了。如他猜的不错,应是御马监那两位将军了。”
笑歌耸了耸肩,“你看,连我师傅都不知道。所以你要问我他们是谁,我当然不能说个所以然了。不过我还有个好东西让你看!跟我来。”
这还真是有意思,公孙典为这两人立雕像,又不将这两人事迹公开,这等玩法,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随着笑歌,一路走到了广场右后那端直而立的雕像前。
因是清晨,又是雨天,所以这广场上的人,除了我跟笑歌,实在就没几个。
不过刚好在这雕像前就有一个。尤其引人注目地是,这人亦如面前的雕像一般,双手怀抱笔直站立着,最出彩的是这人竟然也是身着黑色大袍,将头藏在帽檐之下。
但是因为雨天嘛,这样躲雨也没有什么错。我只当是喜欢这座雕像的人,所以才摆出这么一副与之相同的样子出来。那为什么不学学其他雕像呢?不过我也没必要对别人指指点点,所以看了一眼就将眼睛收了回来。
立于这雕像之下,抬头望了一眼。忽然想到了些有趣的事,便开口对笑歌道,“你说这两人蒙头盖面,是不是专门为公孙典干些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将头蒙起来,怕是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