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等我,别让别人看见了。”
“不是……你等等!”
诊所门一开,方泷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拖进门,自己出去敲了那司机的车窗玻璃。司机摇下车窗似乎接过了什么,满意地点点头驾车离开了。
“真在这里啊?你没搞错吧?”
我出去把他拖了回来,压低声音质问。但方泷更在意隐蔽性,小心翼翼观察了门外,确定没引人注目后才锁好大门。
“你就这么过来了?也没戴个帽子什么的?”
“戴什么帽子?”我一头雾水,“你又没让我戴帽子。”
“你忘了你本来已经死了吗?这儿离你家不远,要是碰见熟人我可不负责帮你解释。”
“呃……”我还真么想到这一点,“我一直坐在车里,应该没关系吧?”
“邻居呢?你能确定他们没看见?”
“……”我被方泷怼得一阵哑口无言,“好好好,我错了。但是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的生命安全问题?你说的手术……就在这里?”
方泷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在前头带路。这破旧诊所里的东西摆放得杂乱不堪,几乎下不去脚。我不禁怀疑,这地方最近几年真的有人来过吗?
厚窗帘拉着,室内昏暗无比。四周堆放的器械上盖着白布,表面落着厚厚灰尘,呼气稍用力些都有可能吹起一蓬呛鼻的扬尘。但地面上的灰尘却没那么明显,似乎经常有人经过,踩出了一条路。
通道尽头立着另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锁孔上满是干结的蛛网。看着方泷鼓起腮帮子作势要吹,我赶忙捂住口鼻省得被呛死。
推开门后是一片新天地。光洁的金属墙壁与明亮的光线一瞬间闪得我眼睛发痛。我不由回头望去,破败的老旧诊所仍然在背后。
“现在你还怕我坑你吗?”方泷那张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嘲讽我没文化。
“……你之前什么都没跟我说,谁能想到?难道怪我吗?”
通道突然变得无比空旷,我下意识放轻脚步,回音中只剩方泷的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
“……这是哪?”
“部里的实验室。”
“实……实验室?”
左右两侧的门无一不是紧紧关着,连门牌都没有。头顶长明灯不时发出滋滋电流声,与其说是实验室,这种空无一人的地方被形容为鬼屋更贴切。
“我们还没到吗?”
我从没觉得光照充足的地方也能这么恐怖。万一这时候方泷这厮玩个消失,我非得转头就跑不可。
“就快了。”
正说着,无数一模一样的铁门其中一扇突然无声无息开了道小缝。
我全身汗毛都在寒风中颤抖。前面方泷停下了脚步,我壮着胆子超门缝里看去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进来,怕什么?这里还能有鬼不成?”方泷看我一眼,“要是真有鬼就好了,还能多少帮忙打两只怪物。”
这是人体本能的恐惧,和有没有鬼没关系好吗!
“你又不开灯,吓到人家小孩儿了。”
方泷大步流星推门进入,按下灯的开关。我这才发现屋子正中央站着个人,就在我俩正前方不到三米处。
“呵呵,不好意思,习惯了,”那人推了推眼镜,颇惊奇地打量着我,“这就是今天预定要手术的孩子吗?”
“对,”方泷把我推得一个踉跄,“温柔点,这小子胆子小。”
男人上下打量着我,温柔微笑道:“别害怕,我叫白清远,是你今天的……主刀。”
“我叫邵青,”我有点不知所措,“那我叫你白医生?”
“哈哈,我可不是医生,”白清远摇摇头,“我主要负责科学研究,有时也做做解剖。”
“解……解剖……”
我吞了吞口水。面前这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温和的笑容中带着深深的恶意。
“行了,别吓唬孩子了,”方泷在一边笑到抽搐,“放松,他不会真把你解剖了的。”
“来吧,把上衣脱了,在这躺下。”
白清远拍拍雪白的手术台,之后竟然伸手把头顶的无影灯关掉了。
“不开灯吗?”
“哦,这个你放心。那盏灯只会干扰我,”白清远抬手指指自己的心脏,“就算不开灯,我也看得清。”
“……源晶?”我对之前说过的源晶强化夜视能力的理论还有点印象。
“你小子还不算太蠢。别墨迹了,赶快上去躺好,早点结束我就能去吃饭了。”
“方泷,麻烦你把那边的针管端过来。”
“好,”方泷顿了顿,“手套在哪?”
“那边的台子上。”
白清远的话音颇有些无奈。我已经在手术台上平躺好,他两手轻按着我肩膀,示意我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