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相信你们了。天这么黑,你们何苦赶得这么匆忙,不如停下来歇一宿吧。看样子你们的干粮早就吃没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不妨坐下边吃边聊。”
大汉眼见这些人对百姓秋毫不犯,且个个脸上正气凛然,绝对不像奸诈之徒,心中松了一口气,相信了绝名的话。
绝名心下着实为这群朴实厚道的平原百姓所感动,但实在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是以脚步虽然一缓,却未停下,“这位好汉的心意我们领了,这里先行谢过,只是实在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抱歉。”
那汉子见众人越去越远,心下着急,不禁喊出声来,“如果你们真是怒沧军,那你们就应该为我们这群穷苦的老百姓想想,杀掉那几股流寇替我们报仇。否则,你们就是假的。”
其实,大汉心里早信了绝名的话,可是见绝名他们渐渐远去,心中大急之下,不得已只能用言语相激了。绝名等人闻言果然脚步停顿下来,却不是大汉的激将法奏效了,而是“流寇”这两个字让他们心中一动。
心念电转,诸人心中均是一凛,暗道这大汉说话好生奇怪,不怪洞仙军荼毒百姓,反而先将什么流寇抬了出来,看来首当其冲、为祸甚烈、最让他们痛恨的反而不是洞仙军,而是那群什么所谓的流寇?看来有必要探个究竟。
众人终于转身重新走向场中,难民们欣喜异常,不再持敌对态度,早空出一块地方来煮茶烧饭,款待众人。
寒铁卫众战士均是含笑谢过,也拿出兽肉在火上烧烤,并将白天采取的野果递给几个靠过来的胆大孩子,看着孩子们远远跑到一边啃着野果的可爱样子,久在林中穿行未见人烟的战士们禁不住开心地笑了。
“这位兄弟,由于久居辉阳,刚才你说的什么流寇,我们不太明白,你可否详细告之?另外,目前洞仙军后方形势如何也麻烦你简单介绍一下。”绝名谦和地问道。
大汉长叹一声,叹息中有道不尽的辛酸难过,当下,便将具体情形一一讲来。原来洞仙军大举入侵之后,正道军队节节败退,一直退至辉阳城,不得已经将前方六十余城全都拱手让于洞仙教。
可是,由于洞仙军所占地域过于辽阔,并且要集中精力攻打辉阳,实在无力一一派兵驻守这六十几座城市,便集中占领了桃源、扬城等十余座具有重要军事意义的大城。
而对其他城市则一带而过,在进攻过程中大肆抢掠烧杀一番后便不再管,只余空城一座。如此一来,那些幸存的人们在躲过洞仙军头一轮的烧掠之后,倒也能够回城胆颤心惊地过日子,暂时不虞有兵祸之灾。
可是由于正道军队撤走,洞仙军烧杀抢掠之后放任不管,结果这一座座处于管理真空地带的城市开始混乱起来,丧失了一切秩序,并且开始有土匪流寇肆虐起来,渐渐地流寇之患愈演愈烈。
这群本是平原人的匪寇随意攻城掠地,杀人放火、抢劫财物、奸女,简直无恶不做,为祸之烈甚至比起洞仙军来也是不惶多让。
而洞仙军吃粮不管穿,只要这些土匪流寇不攻击他们所占据的城市,他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不管,乐得看着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而这些匪寇们也是越来越猖狂,除了不攻打洞仙军驻守的城市之外,马蹄几乎踏遍了桃源以南、辉阳以北的所有城市,百姓所受之苦远比洞仙军来得猛烈,百姓对他们心中之恨甚至超过了对洞仙军的恨。
流寇中最厉害的一支便是东南方向的凌雄,不过目前他已经成了气候,开始打着“起义”及“反抗洞仙教”的幌子招兵买马,雄踞东南十城。
其他几支规模较大的流寇分别是占踞平城的余仲阳、占踞坎城的冷无春、占踞流云城佟旧女以及占踞暨城宗文正,各自拥兵近万,以驻城为据点,四处烧杀袭扰,专门对无辜百姓下手,惹得天怒人怨。
其它小股流寇不计其数。这些人生性嗜杀,所到之处,不仅财物抢劫一空,而且血流成河,百姓无一幸免。稍有姿色的女人莫不被抢进匪窝经千百人大肆蹂躏后幸存者卖入勾栏,生不如死……
不得已,人们都不敢在城市里居住了,宁可拖家带口的进入猛兽遍地、危险重重的连云山脉中听天由命,也好过每日里战战兢兢地度日如年的等待流寇的屠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