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全副武装的兵士站在巷角,显得杀气腾腾。过往的行人一见,便远远躲开,绕路而行,让他们行事方便了许多。
墙角的男孩被高大山捂住了嘴巴,搞不清这群兵士人要对他怎么样,吓得浑身发抖。
步云龙走了过来,说道:“大山把手松开,我问他几句话。”
高大山蹲下身来,仍是用手捂着男孩的嘴巴,低声说道:“你家里有刺客,俺是来救你家里人的。和大人说话不准出大声,否则被刺客听到,你家里人都会死的。”
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步云龙问:“小家伙,你家的井里真的有洞?”
男孩又用力地点了点头,高大山松开了手,男孩颤声说道:“有,俺爹让俺在里面藏了好几天呢。”
步云龙又问:“除了你爹,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俺娘和三姐,她俩去乡下姥姥家了,不知回没回来。”
步云龙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别急,过会就能见到你爹了。”
柳家的后院,位于小巷的正中,安泰三人在院外悄悄地游走了一会儿,便又匆匆赶了回来。
安泰语气肯定地说:“大人,那香气就在院中,也浓了许多。”
步云龙望向了蝙蝠,这蝙蝠却是摇了摇头:“四周人声太杂,只能听出屋中有一个人。”
步云龙想了想,将手下叫到了一起,低声交待了一番,然后一挥手,迟奉与昝星随在了黑鹰与蝙蝠身后,再次奔向了院门。
砰砰砰!
老柳家的院门被人砸得山响,正在房中吃饭的索生与秋菊两人扔下了碗筷,腾地跳了起来。一个蹿出房门,跳进了井下一个用刀逼住了老柳头:“快把人打发走!”
老柳头吓得直打哆嗦,他战战兢兢地走出房门,向院外喊道:“谁啊,俺不接活了,走吧。”
砸门声停下,又传来了一声大喝:“老柳头,老子乃是城卫兵士,快开门!”
抵在老柳头后腰的刀刃一抖,索生低声喝道:“问问他们为何而来?敢乱说一个字,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老柳头喊道:“兵老爷,小老儿没犯什么事吧?”
门外喊道:“你没啥事,你老婆子和小女儿可出了大事了。她娘儿俩在街上被马车撞上了,轧断了腿,快死了,死前想见你一面!快开门!”
“啊?”老柳头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他用乞求的目光,望向了旁边的索生:“这位大爷,看在我那可怜的老婆孩子面上,让小老儿去看她娘儿俩最后一眼吧。”
听了这话,索生手中的短剑也松了下来。他毕竟出身暗卫,不似无恶不作的强盗,这等人伦之事,他也不好绝情。再说那砸门声一阵紧似一阵的,若真将兵士引进了院中,反倒危险。
索生低声喝道:“老东西,出去以后,不准泄露我等行踪,否则,弄死你那宝贝儿子,让你柳家断子绝孙!”
“大爷放心,小老儿绝不会露出半句。”
老柳头走出了房门,索生轻步来到了井口,见老柳头绕过了照壁,他也赶忙顺着井绳溜了下去。
下至洞口之时,索生说道:“秋菊,上面有齐兵,把她俩的嘴堵紧了。”
“早堵紧了。”秋菊也听到了院中的对话,她将一把上了弦的弩机递给了索生,说道:“事情哪会这么巧,小心有诈。”
索生说道:“万一泄露了行踪,我出去把人引开,你带她俩逃走。”
秋菊道:“俺一人咋能带得了两个。”
索生向洞中看了看,说道:“小的没用,万不得一之时,杀了她!”
洞中的女孩一听,吓得浑身一抖,紧紧地缩进了母亲的怀里。
那王妃姬氏虽是一脸惊恐,却是急急向女儿打着眼色,扭动着身体,要将怀中的女儿挪到自己的身后。怎奈洞中狭窄,二人又手脚被绑,哪里还挪得过来。
柳家院门之外,老柳头刚一出门,便被迟奉与昝星捂住了嘴巴,倒拖着跑向了巷角。黑鹰则将院门开到最大,又跑到门后,使劲活动了几下门闩,造出了关门落锁的假音。
蝙蝠、安泰、黑鹰悄悄绕过照壁,走到水井三丈之地,一个凝功警戒,一个扇动着耳朵,一个抽动着鼻子。半刻之后,三人又悄然退了出去。
巷角处,老柳头一见儿子,心便放下了大半,待听闻老婆女儿无恙之后,更是喜极而泣,当下便将所知之情全数说了出来。
将柳家父子带走之后,步云龙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忖:“竟然有三个刺客,一男一女一老头。这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二弟三弟又不在身边,若贸然进去,太过凶险。前番已经伤了两个,这回绝不能让弟兄再去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