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外艳阳高挂与半空,无声地普照大地。
中原一带十二月的天气带着些许寒意,但与关外苦寒之地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在这艳阳之下,那些许寒意也被驱逐地无影无踪,让人懒洋洋地连小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多尔衮的心情就一如那营帐之外的艳阳,灿烂至极。
已经是第三十九座城池了,自从击溃卢象升部后,再也没有碰到象样一点的敌人,成建制的明军在群龙无首之下都是一碰即溃,娇贵的象尊白玉娃娃一样,使得大清军队几乎是毫无用武之地。
这种所向披靡,寂寞无敌的感觉对一个军事统帅来说,究竟是一种悲哀还是喜悦呢?多尔衮想道,没有对手的日子,还真是寂寞呢,再也找不到与强敌对垒时的紧张了。
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一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多而衮的面前。
“师尊?” 多尔衮又惊又喜地叫了出来。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就是那纵横不败的天下第一高手,魔尊拔月。
看着那依然如四十来岁的英俊得摄人心魄的面孔,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多尔衮脸上不禁露出慕孺之色,心悦臣服地跪倒在地。
“小九,起来吧!你我师徒之份,哪用如此多礼?”月拔笑道。
多尔衮站起身来,惊喜交集道:“师尊,你怎么会来此地?”
月拔呵呵一笑:“去了一趟南海,收获颇多,正欲北返,顺便来看看你了!”
多而衮笑道:“真是羡慕师尊啊,闲云野鹤,比弟子等凡夫俗子自在多了!”
见到几年未见的师尊,多尔衮的心情更是如锦上添花,忍不住不轻不重地拍起马屁来。
月拔不禁笑道:“小九别再油腔滑调了!”
多尔衮今年已经三十出头,在满人中又是位高权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一个人见了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九王殿下或是九爷,连皇兄皇太极都甚为倚重,也只有月拔敢这样直呼小子了。
多尔衮心中一热,当世之间,也只有月拔一人这样称呼他,不但不会让他反感,反倒是由衷地从心中感到高兴,生平最心悦臣服的,最仰慕的不是那个一生战无不胜的父亲努尔哈赤,而只有这个学究天人,在关外各族人心中如天神一般师傅了。
多尔衮笑道:“不知师尊到南海究竟得了什么好处?看是否能分给小九一点?”
月拔眼中突然闪过怀恋与憧憬并重的神色,微笑道:“师尊得的好处不小,却不能分给你!”
多尔衮心中一奇,近十年来已经从来没见过师尊这么开心了,不由奇道:“师尊究竟得了什么好处?哦,小九猜师尊定是遇到了什么值得相交的人了?”
连月拔也不禁在心中赞叹多尔衮的急智,笑道:“为师今次碰到的应该是汉人中百年难见的盖世武学奇才,为师有幸,已经与他订下了三年之约,三年之后,也许为师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了,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多尔衮心中更觉得奇怪,当年师尊将在自己之前被誉为中原第一高手的少林白眉和尚击败时,也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相当不错而已,而现在这个人却如此被师尊推崇,不由好奇道:“师尊,这人是谁?难道比白眉和尚更厉害?”
月拔却没有正面回答,“白眉和尚的厉害之处就在与与世无争,想那白眉和尚,一出生就被少林寺收养,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因此心灵上真可算得上一尘不染,百年来专心礼佛苦修,心灵上可称得上没有任何破绽,没有任何心障,但没有破绽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绽,为师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好奇与苦苦探求之心,方才侥幸赢了他一招!若论功力而言,白眉和尚百年苦修的佛功,当世无人可出其右!”
多尔衮与其他两名师弟从来没有听师尊说过与白眉和尚那一战的详细情形,急忙问道:“师尊和那白眉和尚说了什么话?方才可以让这种佛门高人乱了心神?”
月拔微微一笑:“为师不过是问他,人之一生,皆以传宗接代为首要之事,若人人都象大师一般,不出百年,我人之一族早就灭绝了。敢问大师这百年来生而为人可曾尽到了作人的责任?大师生存的意义又在何处?”
多尔衮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
月拔道:“最简单的问题,往往也就是最复杂的!象白眉和尚这等佛门高人,毕生苦思的就是这种抽象的概念,自然最为动心!小九,假如我用这个问题来问你,你该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