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威风了？”

“干了大事的，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刚刚吓到没？”

“没！”

“不可怕啊？”

“不可怕！”

“你眼睛咋长的？歪了吧？”

“没歪，好着呢！”

真是太会哄人了，廖耳的心里暖烘烘的，像是喝了二两老酒，整个人醉醺醺的。

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怎么剪成这样了？”

“违反纪律了。”

“你又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可乖了。”

“啧！”

再次摸了摸头。

“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嗯呢！”

摸摸头。

也许是气氛太好，廖耳一瞬间升起了一股冲动，想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可几次话都到舌尖了，都咽了回去。那些东西太复杂了，不适合一个小姑娘倾听。

他低头看着钱七贯，认真端详这张小脸。

“长胖点了，不那么瘦了。”

钱七贯抽了抽鼻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们第一次见时，她瘦得皮包骨，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她还是个孩子，转而相中了学校另外几个看起来更健壮的学生。

廖耳掐了掐她的脸蛋，能捏起来肉了，显然真的圆润了些，甚至指尖有了少女肌肤特有的滑腻触感。

他忙缩回手，有点口干舌燥。

钱七贯心中窃喜，机灵地转移了话题。

“教官，我刚刚是不是立功啦？”

廖耳看她咕噜噜转动着小眼睛，整个人猴在沙发上，活像一只调皮的奶猫。

他又想逗她了。

“什么功？”

“就是导向测试啊，银卡很厉害吗？”

“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别人都来抢了，算不算？”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说我以后……”

“哟，想飞啦？”

钱七贯翻了个白眼：“人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廖耳忍不住继续逗，也是试探。

“尤女士说没有好奇心的人跟咸鱼没区别，你说你是咸鱼吗？”

钱七贯莫名觉得委屈，给了他一个愤怒的小眼神：“我就咸鱼了！就爱当咸鱼！怎么样！”

好气哦。

廖耳赶紧摸头：“没！不怎样，咸鱼挺好！你就当咸鱼！”

钱七贯哼了一声，心中还是憋得慌。她扭过身子，靠在沙发另一面，背对着廖耳坐了下来。

这一世的两个人并没有朝夕相处，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他并不真的信任她，有好几次都能察觉到对方在试探。尽管每次都在心里帮他找理由，可总归还是很难受。

这是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不挑出来，谁都不放心。

“教官，你是不是不信我？”

廖耳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我能信你。”

钱七贯苦笑：“假的。你每次说谎我都知道。”她摸了摸潮湿的眼角，叹了口气，“是因为校长吧？校长对我可好了，我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沙发颤动，另一边的廖耳猛地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