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曲凝绝,恒乐笑无欢……”回想起昔日种种伤心幕幕,凤辇中的千金公主禁不住悲从中来幽幽出声。
自离别中原故土的那一刻起,她的天地便失去了色彩,那亲手所作的的“弦歌赋”和“恒乐赋”别了主人后,也该是蒙了浮尘被尘封在昔日的闺阁中了吧……
闻得伤心声雨晴忙又轻掀了侧窗辇帘,却见千金公主又已泪沾巾。
雨晴清亮的眸子含了担忧:“公主,阉逻王子说今日是迎亲大典,佗钵可汗将亲迎公主的凤驾,再过七八里地便该同佗钵可汗的仪仗相逢了,您贵为和亲的千金公主,无论是在迎亲大典或是和亲大典上,这容颜举止可都尽入众人眼帘,容不得半点错失啊!”
千金公主无言的点头,锦帕轻拭去眼中泪收起心中伤,眼角泛了淡淡的桃花红,奈何天生的美人胚子,再抬起眼眸时容颜依然是美艳逼人,明亮的眸子更加的清澈莹莹。
“公主的眼角泛了红,还是再补补妆容的好!”雨晴仔细端详着。
当长孙晟遵从千金公主之意命队伍停下暂歇时,正在凤辇内补妆容的千金公主似想起什么:“雨晴,那令人心慌慌的声音没有了!”
“是啊,刚才只担心着公主,声音什么时候没的竟也没留意。”
此时出了琼花车轿的宇文姿正一杯热茶泼到身形芊弱的小宫婢身上,小宫婢身子颤缩着,手背上布着伤痕的肌肤已是红了一片,与她同行的宫婢们看在眼中默默的转了目光,因着她是名小宫婢,确切的说是名罪婢,年岁又小,尽被其它宫婢所指使。
这一路上郡主宇文姿心情不好动辄打骂使唤之人,无人愿意侍奉这么个难缠的主儿,便将这个小宫婢“推”到宇文姿身边来服侍。
这个小宫婢便是池安儿。
此刻的宇文姿,一对儿漂亮飞扬的丹凤眼里满是戾气,气咻咻着娇声怒喝:“你个下贱坯子,是蠢笨如猪还是有意为之?拿这么热的茶水来要烫死本郡主不成?”
“郡主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给您再换一杯来!”低眉顺眼的池安儿忙不迭叩头告罪。
“抬起头来!”
池安儿战战兢兢的抬了头,细眉弯弯,水灵灵的杏眼含着忧伤,宇文姿禁不住上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这张脸,越瞧心内越不痛快火儿越大,突然便伸了手狠狠扇了上去。
“啪……”
声音无比清脆透着沉闷,那脆响的声音令旁边的众宫婢吓一哆嗦。血从池安儿嘴角溢出,原本带着伤痕的左脸立时又红肿了起来,池安儿轻抿着嘴,湿漉漉的眸子泪光闪现好不无助。
“你还委曲了是么?装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呢?难不成本郡主还罚不得你这做错事的贱婢不成?宫婢们都说你长的有几分像本郡主,就凭你也配!”宇文姿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拔下头上的金簪就欲划花池安儿的脸。
不敢躲避的池安儿只觉脸上一疼,金簪已扎进她的右脸,脸上一热,血流了下来,金簪却没有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