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副使,”高绍义正了神色,上位者的威严不容人藐视,“寡人虽不喜欢替人背黑锅可更讨厌受人威胁,大可汗佗钵也非任人予取予夺之辈,作为他的客人,他既答应保寡人在漠北草原上安度一生,寡人还是信得过的。倒是长孙副使你自己……”
高绍义看向长孙晟时眸子里含了几分同情,这同情怜悯的眼神儿令长孙晟极是不舒服。
“长孙副使身具护卫之责,若千金公主出个差池,只怕北周皇帝会先将长孙副使给行了剐刑,长孙副使青年才俊倘受如此酷刑死无全尸,寡人亦心有不忍啊!”高绍义轻摇头,似乎已看到长孙晟的悲惨下场,语气中带了几分的唏嘘感叹。
长孙晟心里虽不舒服可也不得不承认,所幸今日迎亲大典上千金公主有惊无险,否则,在他眼皮子底下千金公主毁了容颜丢了性命,宣帝定会将他这个执武职护卫之责的送亲副使给活剐了。
眼见长孙晟黑了脸闷不作声,高绍义满意的点点头,挥袖间一派的风雅之姿,他转身而去,风将他的话送了来,“还请长孙副使返京时替寡人向北周的国君带句话,寡人只想偏安一隅平平淡淡的了此残生,他又何必苦苦相逼赶尽杀绝!”
平平淡淡了此残生,蒙谁呢?若真有此心,早就洗尽铅华融入民间,又怎么会同突厥相勾结还口口声声自称寡人。长孙晟目送着那远去的洒脱身影,紧了眉宇心内沉沉。
已走远的高绍义亦冷下脸来,脸上的儒雅之气立时散了去,狭长的眉眼寒光烁烁如狼般凶残逼人,“你们,将左夫人令鹰奴驱使群鹰欲毁了千金公主脸蛋儿的消息传出去!冤有头债有主,既然长孙晟已开口相问了,寡人不介意顺手一帮。”
陛下为什么要帮长孙晟?他身边的侍卫不解,却也不敢多问一句。
“再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出手救下了千金公主?”高绍义眸子里的戾气又重了几许。
高绍义对暗中救下千金公主的人心有耿耿,而另一边,已从震惊恐惧中缓过神的人群越发眼睛锃亮伸长着脖颈子瞧热闹,今天来的太值了,方才鹰袭的一幕虽说惊险万分可也极是精彩,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未曾见过群鹰集结来袭的惊险激烈场面。
几个知内情的贵族头领们则暗自思量,毕竟鹰族的存在他们是知情的,多年前土库族救了鹰族残部后迫其为奴,能驯化空中王者的除了鹰族的族长还有其谁?听说现今鹰族的族长鹰奴为左夫人勒兰难所用,难道今日之事左夫人是主谋?可显然,方才大可汗佗钵言词闪烁似是不愿将左夫人扯进来……
“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台下一个年轻人低喃出声,他面上五官轮廓深邃,典型的突厥人特征,眼窝大而深陷,高高的鼻子颧骨外凸,肤色较深长相野性中透了几分的英气,眸光难掩霸气,他便是坐镇突厥西部疆域的“达头可汗”……阿史那玷厥。
玷厥的目光又落到他身边不远处摄图和冷潇雨的身上,此时摄图也正和冷潇雨低声议论鹰袭之事,两人亦认定鹰族族长鹰奴和左夫人难脱干系,而当从冷潇雨口中得知出手伤群鹰救下千金公主的是冷天奴时摄图不禁为冷天奴隔空救人的深厚内力所叹服,当冷天奴以珊瑚珠子为暗器击落第一只鹰时,冷潇雨便已有所察觉。摄图忽又想到一事。
“对了,冷先生,我见天奴也受了伤,放眼漠北草原,谁有这般好身手竟能伤的了天奴?”
“可汗,你可注意到与天奴随行的那些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