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下意识看看玉底的凹陷缺口,末了小心翼翼放入怀:“我也不知,凝儿给我的时候便有这块儿残损。”
凹陷的缺口内里有层层叠叠的突槽,只是不知这制作精细纤巧的血玉香合为何独独有这份残损?是人为所致还是另有深意?亦或是某种机巧设制?多年来冷天奴每每把玩时也是不得其解。
可霍不与明白,那份残损确是个设计精妙的机关,只要能找到凹陷缺口的那块残玉,便可打开血玉香合内的暗格。
可那块儿残玉在哪儿?在那个姓乐的杀手身上,亦或是在乐凝儿手中?
而这对父女,到底是谁?
彼时,当一队侍卫保护着宇文姿快马加鞭往王庭方向去时,王庭里的一座厚毛毡毡帐里,曹御医和医女正在紧张忙碌着。
离忧的一双脚上大大小小共有十三处刀伤,两脚底更被扎了四五个小血洞,一双被血浸染的玉足在白晰滑嫩的小腿映衬下显得格外凄惨可怖。
而她一双白晰的小腿儿上赫然有三个深红色的圆点形印子。
“出去,都出去,别杵在这里碍事!”小尖脸儿的医女不快的赶人,知道这几人是卑贱的带罪女乐后,她就很是瞧不上。
至于双脚鲜血淋漓的这位,若非云儿姑娘传了公主的令要全力救治,她才懒得搭理呢。
轻轻咬着唇轻声抽泣着,另几个女乐眼窝里泪珠打着转儿,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只是怯生生可怜巴巴的望着昏迷不醒的离忧。
“几位姐姐,你们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出去吧,人多嘈杂反而会影响医者的心神,”池安儿轻声着,长孙晟短短的几句解释她也知道了个大概,不觉对离忧心生钦佩,“你们且放宽心,曹御医常在御前切脉诊病医术高超,有他亲自为离忧姐姐疗伤,离忧姐姐必会很快好起来的。”
曹御医沾满鲜血的手一顿,心内暗道惭愧。
“那……离忧姐姐的脚还会同以前一样灵活,一样起舞的对吗?”轻轻小心翼翼的问这位眉眼清美灵澈,语出温柔的小宫婢。
池安儿眸色一暗,没有言语。
两道清泪滑落,哭出声的轻轻捂着红了的双眼转身跑出帐外,几个女乐也都抹着泪出去了,若非离忧自请独跳刀尖舞,想来她们的两脚也就废了,不,或许连命也没了。
长孙晟却没有出帐,看一眼床上的离忧,摊开右手,掌心中一枚赤红如血滴的珊瑚珠,他拧了浓眉似乎心有纠结:又是以珊瑚珠为暗器,能以小小珊瑚珠为暗器,此人内力深厚不可小觑!难道是迎亲大典上从“乌猎”群鹰爪下救下千金公主之人?可他为什么又在迎亲夜宴上加害离忧?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不必回头看长孙晟也感受的到池安儿正定定的凝望着他,待他抬头迎了去池安儿已转了眼眸,她看看离忧,又瞅瞅认真着手上动作的曹御医,张了张粉润的唇瓣似是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