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珠,闭嘴!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佗钵厉声断喝,他突然有些后悔太过宠溺这个小女儿,以致现在的她就没个怕的,甚至还敢公然同他这个父罕抬杠。
然佗钵不知的是应珠这是憋着气来的,心头那口郁气,生生从晌午憋堵到现在……
骞马?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宇文芳竟然抢了她的风光同他的天奴哥骞马相较,她凭什么?
骞就骞吧,可她竟然还跑了个头名?天奴哥却只跑了个第二,怎么会这样?
宇文芳在前面跑,天奴哥在后面巴巴的追,那画面……想想就来气!
她禁不住又磨了磨牙:
还有赤烈,平日里对她爱搭不理的也就算了,可听说它竟老老实实的让宇文芳摸它脑袋,还巴巴得为了“桃花叱”去打架,哼,一定是它故意让着桃花叱才害得天奴哥输了,对,一定是这样!
……
神色平静的宇文芳冷眼迎向应珠的挑衅,却见她神色古怪,脸色更变了几变,似生气,似迷惑,似郁闷又似释然,不由心内暗道:大可汗的这位女儿,还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她似乎对她心怀敌意,可两人尚无交集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她怎就得罪她了?
有些话可意会却不可言传,正如应珠方才所说的,听在一众人耳里,神色各异的目光齐齐投向宇文芳。
冒乌顿瞪着两眼,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大有应珠公主你好样的,你说出了我们心里话的赞赏模样。
“父罕,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闭嘴?而且我根本就没胡闹,”应珠朝佗钵脆生生道,未及佗钵反应,又回过目光直视宇文芳,笑得嘲讽,“千金公主,我刚才所说的难道没有发生?难道我有说错?”
“你当然有说错!而且是大错特错!”宇文芳语出愠怒。
“……”
被宇文芳毫不留情指斥说错话的应珠懵了,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当面呛她!
“你,你竟敢骂我……”
回过神的应珠脸腾的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她感觉自个儿的骄傲被宇文芳踩在了脚底下,还是在众目睽睽下!
这叫她如何能忍?
应珠下意识就去摸腰间的鞭子,可惜,这深更半夜的,赶来看热闹的她还真没将马鞭别在腰间。
她的动作令佗钵黑了脸,令一众大小可汗贵族头领们唬了一跳,令送亲正使“汝南公”宇文神庆侧目,更令脾性与她不相上下京师长安出了名的纨绔肖念瞪了眼,然比肖念动作更快的是宇文芳。
迎着应珠气鼓鼓的小脸儿,凶巴巴的目光,宇文芳不退反进,突然迈步上前,直逼应珠。
手摸了个空的应珠猛对上宇文芳冷凛的面容,霜寒锐利光闪的瞳子,禁不住后退两步,只觉被对方威压所慑,在惊悸之下竟然生出一丝熟悉感。
此时的宇文芳,身上的气势竟毫不逊于天奴哥,她尤记得当年天奴哥拎着达可曼得大头领的脑袋横扫血洗了整个达可封地后,披一身血污回到军帐,满身杀伐戾气神色霜寒的他冷冷扫过来,那森冷肃杀的目光令她毛骨悚然,后来,天奴哥毫不客气的命人将偷跑出来的她给押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应珠不禁又退了一步。
此时的宇文芳,敛了方才的怒意,神色复归平静,然杏眸里的点点锐利尤在:
“本公主说你方才的话有错!且是大错特错!”宇文芳一字一句,声音虽不大,却在静的异常的牙帐中回响着,“什么叫有趣的很?难不成应珠公主视人命为乐子,拿死人当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