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错了!事情接二连三,死伤的人越来越多并不有趣!”宇文芳并不给应珠说话机会,打断她道。
“本公主的贴身侍婢和宫女,夏儿惨死,雨晴重伤,青儿丧命,她们本无辜却死的死伤的伤,于本公主,并非趣事!”
“今夜王庭内火舌四起宵小作乱,本公主两度受袭,若非云儿、蓝木珠等拼死相救,若非长孙副使安加利拆都尉等人来得及时,本公主早已是亡魂一缕,应珠公主以之为趣事,然于本公主,却是劫后余生,实非趣事!”
“自本公主入了王庭,一件件一桩桩接二连三发生,莫说是应珠公主有此一问,本公主亦心有奇怪,到底是何人,躲在幕后操纵如斯,如此针对本公主,竟是要不死不休!”
宇文芳亦是借应珠的挑衅说出了心中所想,她的直白之语令一众小可汗和贵族头领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复杂。
感受着扫过来的几道异样目光,冒乌顿隐忍不住了,刚想上前,却被沉脸不语的暌息王子以眼神制止。
暌息心有了然,宇文芳虽语出不善,可并未质疑被抛出来顶罪的鹰奴,甚至也未对鹰奴又被左夫人要了去一事追着不放,既然宇文芳还不想同左夫人交恶,那他们就静观其变,可……今夜的刺客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一直面无表情静听着的大喀木染史泥傅,抬了抬眼皮,似有似无的瞟了眼宇文芳,末了,又垂了眼睑。
被宇文芳明澈皎皎如天上月却水汪汪着含了些许委曲之色的杏眸扫了过来,心有所思的佗钵缓了脸色,泛着点点腥红的瞳子也温和了许多,他心知肚明,她确实是受委曲了。
佗钵清咳一声大声道:“千金公主,你放心,本大可汗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待抓到刺客和指使的人,本大可汗定将他们马踏成泥!”
被宇文芳当众下了面子的应珠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却瞅见父罕同宇文芳眉来眼去,眼中哪还有她这个女儿,不由越发厌恶抢她父罕的宇文芳,重重“哼”了声,怒道:
“千金公主,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我可听说你出塞之前在漠河官驿时曾受到上百名杀手的袭击,谁知道你在北周时是不是与人有私怨,才招至祸事将刺客引来了突……”
“应珠公主请慎言!”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孙晟蓦地出声,眸色沉沉的他似未出鞘的利刃隐忍着蓄势待发,当乌沉沉的目光落在应珠脸上时,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肖念突然转身而去,动作突然而无礼,众人正不知所谓呢,肖念虎步腾腾的又复返而回,冷笑道:“应珠公主你可看清楚了,好好看清刺客的脸!”
言罢随手便将拎着的两具刺客尸体掷向应珠,两具早已僵硬的尸体落地发出沉闷的“呯呯”声,正砸在应珠脚下。
应珠虽天不怕地不怕,可低头猛对上两张死人脸,还是心有恶寒,扭头不再说话了。
死了的两名刺客,高鼻满脸路腮胡,一看就是突厥人长相。
佗钵盯着肖念,琢磨着:是不是他的脾气太好,以至肖念忘了他是突厥的大可汗,竟敢当着他面吓他女儿了?
未及佗钵开口,长孙晟已上前两步朗声道:
“大可汗麾下兵强马壮素以治军之严而闻名,末将还以为突厥王庭亦是护卫森严定能保大可汗和千金公主安全无虞,未曾想送亲使团入了王庭,护卫公主之责交接不过区区几日便发生刺客闯王庭刺杀和亲公主之事,王庭守护竟是如此松散懈怠实是末将始料未及,早知如此,末将便该请大可汗允准送亲而至的北周虎贲精卫协助王庭行守护公主之责……”
一众小可汗和贵族头领们立时面色不善瞪了眼:长孙晟这话说的,明晃晃的打脸啊!明晃晃瞧不上突厥王庭的攻防啊!
不过转念再一想,千金公主在漠河官驿能在百多名杀手的袭击下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执护卫之责的长孙晟和肖念功不可没,长孙晟说这话,倒是有狂傲的本事。
佗钵如狼的眼睛充斥着戾气,面对杀气腾腾下一刻便要如狼般扑来噬血的佗钵,长孙晟直面迎视目光未有稍退,声音不急不慢道:
“大可汗诚意求娶我朝公主,千金公主奉旨和亲万里迢迢入塞只为两邦交好而来,可和亲大典尚未成,公主却在王庭,在大可汗眼皮子底下接连遭遇乌猎之祸和刺客……”
长孙晟深吸了口气,似生生咽下难以启齿之语,声音一顿,却转向宇文芳,脸露愧色道:“今日令公主受惊实也是末将保护不力之错,还请公主责罚!”
汝南公宇文神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瞅了眼两瞳子腥红的佗钵,想了想,没吭声,只不过那圆润白胖的脸却是严肃的很,看似温和却历经风雨的深沉眼睛旁观着这一切。
“来人!”佗钵眼角微抽,突然怒吼出声,粗瓮的闷吼震得偌大的牙帐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在!”如狼似虎的一众亲兵拔刀将长孙晟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