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兵是京畿卫下辖,一本正经的要求查验棺木。侍卫中走出一人,那守城兵竟然认得,赶紧行了个礼,唤了一声:“仪卫大人。”
宁王府仪卫正无痛面无表情道:“今日皇上特赐献孝妃以正妃礼制殡葬,先前所备已不合礼制,弃之不用,着送至北郊陵地焚埋。”
守城兵看了无痛一眼,道:“一口空棺木,竟要仪卫大人亲自护送?”
无痛道:“毕竟是献孝妃娘娘用过的,若出了闪失便不好向皇上交待了。”
守城兵嘿嘿一笑:“既是皇上恩典,下官自无话可说,但那另一口却又怎么说?”
无痛道:“此为献孝妃贴身婢女前用的棺木,因也换了新的,一并送去陵地。”
“贴身婢女的棺木也不合礼制了?”
“此乃御使夫人的意思。”
守城兵歪头想了想,似在琢磨这个御使夫人是何人。无痛却不等他耽搁,道:“放行!”
守城兵动了动脖子,又是嘿嘿一笑:“不瞒仪卫大人,今日虽开了城门,但那逃犯却尚不知所踪,上面下了死令,瞧见可疑的,是务必要查一查的。”
无痛仔细看了那守城兵一眼,道:“你可是京畿卫下辖?”
守城兵细小的眼睛眨了眨,不甚明白无痛问此话何意,他挺直了腰板,一拱手道:“下官京畿卫城北千户所,千户卢启。”
京畿卫下辖十八个卫所,称之为京畿十八卫,与地方行省的一个行都司的兵力相差无几。其中城防卫值守四个城门,每一个城门都由一个千户所布防监守。
无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黄铜令牌,上面篆书一个夏字,是京畿卫指挥使夏十三的巡察令牌。持此令牌,可随时出入皇城,不受盘查。
卢启脸色一变,盯着令牌看了半晌,才道:“仪卫大人既有指挥使的令牌,下官自不敢拦。”
言罢一挥手,列在城门口的守城兵呼啦一下子分列两旁,无痛看也不看,当先出了城门。
马车不急不缓,行了两里多,进了一片雪松林。林中草木复苏,一片绿意,穿林而过,再往前十里,便是北郊陵地。
林深树密,忽然从西面林间转出一队人马,两架马车,两口棺材,十四个身着宁王府侍卫服的汉子,竟与无痛这一队一般无二。
两队车马错身而过,并不招呼。
无痛这一队转西入深林,那另一队便大摇大摆的往北郊陵地而去。
又行了几里,至密林深处,无痛叫停了车马,指挥侍卫们七手八脚地解开绑着棺木的绳索,似欲打开棺盖。
忽闻一粗犷之声道:“棺材留下,可留尔等一命!”
话音未落,几个黑衣蒙面人便自不远处的几棵雪松之上飘然而落。
无痛端正严肃的一张脸上分毫不动,仿佛这几个凭空而出的人,只是被风吹落的叶子,轻飘飘落地没有引他注目的分量。
打头的一个身高体壮的蒙面汉子举起了手中的一把鬼头刀,指着无痛道:“你大小也是个当官的,为这两口棺材丢了性命,岂不亏大了?识相的,赶紧滚!”
无痛道:“若不识相呢?”这挑衅的话被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反添了几分滑稽效果,那黑衣人中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粗壮汉子回头一扫那女子,女子却毫不示弱的一昂头,眉心一点朱砂痣煞是惹眼。
“鬼头刀,笑三娘……你们是关外七杀?”
“咦?”女子一扯脸上黑巾,露出一张妖媚精致的笑脸来,虽已有些年岁,却丝毫不影响其风韵。她一挑尖尖的下巴,细声细气的道:“小子眼力还不错,居然认得老娘!”
无痛的表情和声音均是无波无澜:“是黄金门派你们来的?”
“屁话!”笑三娘一甩手咯咯笑道:“是黄金门请咱们来帮个小忙。”
鬼头刀冷哼一声接过话来:“既然你已认出了咱们,今儿就回不去了!”
他话音方落,七人已齐齐动了手。
笑三娘手臂一甩,一条长鞭蛇一般自她纤细腰间窜出,直指无痛颈间。鬼头刀白光一闪,横斩无痛腰身,二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其余五人也分别袭向那十几个侍卫,眨眼之间,这密林深处,已被刀光剑影切割得碎叶翻飞。
关外七杀,向来以下手凶狠著称,七人一体,稳坐十大杀手前五之位。此七人一动手,那十几个侍卫便立知不敌,无痛被笑三娘与鬼头刀两人夹击,也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一个不查,竟被笑三娘的长鞭兜住脚腕一甩,砰的一声撞在棺木之上,鬼头刀的大刀随之而来,无痛就地一滚,那一刀劈下,没劈到无痛,却劈在了棺盖上,咔的一声棺盖应声而裂,笑三娘咯咯笑着说了一句:“当心,别伤了里面的……”
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棺材突然被炸得粉碎,爆裂的气浪裹着碎木屑袭向四周,离得最近的鬼头刀直接被气流轰飞,血肉模糊摔在丈余之地,当场毙命。那笑三娘,则被一块碎木楔子钉在了眉心处,似是瞧准了那颗朱砂痣而去,她脸上笑意尚在,微张的嘴最终将含在嘴里的那一个人字吐了出来,一歪头,死不瞑目。
七杀一眨眼便只剩了五杀,五人多多少少也带了点伤,但痛失手足令其目眦欲裂,抄家伙便向无痛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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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此时,嗖嗖嗖一串箭矢破空而至,将五人罩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