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5.青瑶失踪(1 / 2)天阙杀首页

东凌朝中风波不断,远在千里之外的宋青等人却已安然无恙的下了天山。

因天山雪崩之故,尉犁一侧的山麓皆被雪海覆盖,已无路可走。宋青等人得安长老照拂,得以从天山腹地乘特制的独木舟沿暗河而下,虽然河道时宽时窄,水势或急或缓,但终究算是有惊无险的出了天山山腹。

自山腹而出的河道并不十分湍急,几人分别乘小舟顺流而下,直至浅滩上岸。宋青早得了安长老指点,这条自天山而出的河流唤作孔雀河,而孔雀河之终点,便是楼兰古城。

楼兰城是从玉门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当初西突厥攻陷十八城,第一个取下的便是楼兰。

重返故地,哥舒衍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雄心勃勃,领突厥铁骑横穿玉门,屯兵楼兰,直取西域腹地,那时候的他手握重兵,意气风发,自以为可领突厥一族马踏西疆,进取中原,最终成为睥睨天下的王者……然而,只短短几年,莫说雄途霸业,就连性命都要依附他人来保。

哥舒部的兰台冰葬,是连寻常族人都不得而知的秘葬,因而安长老特意将宋青等人的归期定在哥舒猎魇的冰葬仪式之前。但哥舒衍作为哥舒猎魇的儿子,又是钦定的继承人,本当留下来参加葬礼,他却因忌惮安长老,不敢独自留下,因而主动放弃参加父汗的葬礼,随宋青而去。

此举说得好听是不违誓言,与宋青共进退。实则只有他心中明白,他这是为保性命,可谓是落荒而逃。

那个一步步逼他至如斯境地的敌人,竟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这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哥舒衍不禁望向那个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那一年冬天,在东凌皇城的宁王府中,那个拥裘而卧,慵懒如猫的女子,戏谑而充满霸气的一句话:“若是……我宋青要你哥舒衍俯首称臣呢?”

不是突厥向东凌俯首称臣,亦不是左贤王向宋家军俯首称臣,而是哥舒衍向宋青俯首称臣!

哥舒衍的唇角无意识的弯起一抹苦笑,此时此刻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早到……他与她在嘉峪关前的第一次交战!

哥舒衍思绪万千神思百转,一对目光怔怔盯在宋青的背影上,久久忘了移开,直到一股森寒杀气自侧后方袭来,他才机灵灵打了个冷战,不禁侧目望去,与一双寒冽如刀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目光的主人,整张脸都被包裹在重重叠叠的布巾之下,看不到他半点儿表情。但哥舒衍却毫不怀疑,这个人很生气,气到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与自己拼命。

哥舒衍唇角的弧度缓缓加大,幽蓝瞳眸中却如凝冻的冰湖,结起了点点冰花。

走在哥舒衍与阿丑中间的大祭司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抱着手臂左右看了看,煞有介事的道:“这大漠天气当真诡异,平白无故阴风阵阵,实不宜久留!”

大祭司言罢便偷眼去瞧前头的宋青,见其目不斜视,脚步不停,仿佛压根没听见他的话。

于是大祭司心中又是一番憋闷。

原本在天山之上,安长老是非要留下他吊铁笼作祭品的,他本想着宋青念在望月与西夜的面子,能救他一救,没成想,那丫头心硬似铁,竟真的半句话也不替他说。

眼瞧着攀交情套近乎不好使,他为了活命,只得学一学那个哥舒衍,声称愿认宋青为主,可就算他如此屈尊就驾委屈求全,也不过得了那丫头一个白眼儿,分明是嫌弃他没用。

大祭司怒了!他承认,在被哥舒猎魇软禁期间,的确有骗吃骗喝的嫌疑,可对于拥有西夜皇族血脉的宋青而言,他可谓是无价之宝啊!那黄毛丫头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大祭司连急带怒,干干脆脆地将自己的底牌给抖了出来:“除了本尊,这世上再无第二人通晓魂引之秘!”

宋青远比哥舒猎魇难对付,这是大祭司这些日子以来最深刻的体会。他使尽了混身解数,将老底都给掀了出来,却也只得了那丫头一句:“好像有点意思,听听看再说。”

大祭司这颗刚要回槽的心又悬了起来,听她这意思,留不留他的命,还不一定呢!大祭司暗忖,哥舒猎魇好歹有求于他,可这宋青对他却没有半点兴趣,若是连魂引都吸引不了她,他这个英明一世的大祭司,恐怕当真就命在旦夕了!

大祭司就这么悬着心,一路战战兢兢。时不时便会找个由头说几句话,实指望着能让宋青搭个一言半语,他也好心里有底。哪知,宋青虽把他从天山带了出来,可这一路上却连半个字也没与他说,这怎能不让大祭司心里发毛。

这一回,他再次没话找话的多了句嘴,实指望宋青或因他言语之故问他一问,结果又落了空。

大祭司沮丧至极,却不知他一句废话,虽未引来宋青回应,竟是成功截断了哥舒衍与阿丑之间的剑拔弩张。

最善察言观色的米公公立时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一步,扯了大祭司的袖子道:“祭司大人且不必担忧,王妃定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