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第 20 章(1 / 2)与君舒眉首页

自从大军出发,已经过了半月,这半月来城里似乎冷清了许多,从坊间到朝堂,都多少有一些不安。

绥平君与文芷的婚事,已经到了办纳征礼的时候,或许是为了鼓舞一下繁城的气氛,由君上做主,纳征礼的请帖送到了各府上,邀各府的家眷们都去观礼。

端木府自然也收到了一份,但主母迟姣自从儿子离开繁城之后就整日里怏怏不乐,到临近纳征礼的日子又染上了风寒,发起烧来,所以端木舒只得独自去赴宴。

今日文耀的私邸前可真算得上是车水马龙,士族家眷们的马车都来不及停稳,就只能匆匆下车,免得堵塞了道路,拦住后头的车马。

端木舒正要钻出马车,烛儿忙递过来一柄折扇:“姝君,别忘了这个!”

端木舒接过看了看,苦着脸道:“非得拿着这个吗?”

烛儿掀开窗上的竹帘朝外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道:“姝君要是想在这里出个和君上对着干的风头的话,那倒也是无妨的。”

这是车后有人着急地喊道:“前面谁家的马车啊,倒是快些啊,后头都动不了了!再磨蹭下去送礼的队伍都要来了!”

端木舒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折扇遮在脸前,小心地提着裙裾下了马车。

到了门口,烛儿在旁递上请帖,便有小仆引她们到了中庭。

中庭两侧的游廊已经用竹帘纱幔与屏风临时隔成了许多小间。此时那些杏色的纱幔之后已满是衣香鬓影,娇声笑语,还有些孩童的嬉闹。

隔间的次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只是先到者先选,端木舒到的有些晚了,没什么可挑拣的,只随意在左边一间还空置的隔间中坐了。

隔间里有张小几并两个坐垫,正好端木舒与烛儿分坐了。几上没有茶点,倒是有一小壶酒,还是温热的,端木舒倒了一盏尝了尝,是酸甜适口的青梅酒。

等了不多时,忽听清脆的铜磬声响起,编钟与古鼓点随后而至,中庭两侧的笑谈声渐渐静下去。婉转缠绵的笙竽吹奏了起来,和着悠扬的琴声在中庭中回荡。

众人转头向庭上看去,正厅里的竹帘缓缓卷起,竹帘之后是一重珠帘与一重胭脂色的纱帐,文芷身着绯色锦衣端坐在其后,虽然透过重重遮挡已没人能看清她的模样,但她还是以一柄团扇遮住了面庞。

正厅前已经摆好了铺着红绸的案几,案上空无一物。

而后一声庄严的钟声,礼官扬声喊一声:“雁入!”

随着这一生最先走入中庭的是晋伯身边的中寺人,这是平葭宫中官位最高的内官,他低着头,手中捧着的一只用红绸缚住的雪雁。

中寺走到厅前,将那雪雁放在案几中央,浅浅行了一礼,便朝外退去。

那礼官又喊一声:“币入!”

于是九个女侍鱼贯而入,她们手中分别捧着五谷,米酒,芝兰,锦缎,五色丝,合欢铃,一对金盏,一对玉杯,还有用于日光取火的阳燧,这些都是按帝都正统纳征礼的规矩准备的。

聘礼都被放在了那张案几上,围绕在那只雪雁周围,侍女们刚退出中庭,那礼官又喊一声:“主家还礼!”

随着这一声,先前退出去的中寺又走了进来,在那案前站住,一个女侍手里捧着一只青色的瓷盎从正厅的帘幕后走出来,两方行礼,将那青瓷盎交到了中寺手上。

瓷盎上烧着莲叶荷花的纹样,中寺接过时里面水花一溅,一条红尾一闪而没,那是主家回赠的鲤鱼。

端木舒嘀咕道:“这一尾鲤鱼能做什么,让绥平君拿回去煮个汤吗?”

烛儿说:“我听说绥平君温文尔雅举止雍容,是一位翩翩君子,可惜按帝都的礼节,他今日不能到这里来。”

端木舒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看起来温文尔雅举止雍容,也未必就是个君子。”

烛儿看了看她,叹一声:“就像我家姝君,就算摆出一副行止端庄进退有礼的模样,骨子里却压根不是个淑女。”

端木舒瞪她:“干点儿你该干的吧,那边分发茶果喜饼了,还不快去给我取一些来!”

烛儿吐一下舌头做个鬼脸,掀了另一面的竹帘出去了。

端木舒又端起酒盏啜了一口,这青梅酒入口酸甜清冽,却有些后劲,让她只觉脸上微微烧了起来。

忽然身后的竹帘又有动静,她放下酒盏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边说着边回过头去,却见一个个半大的锦袍少年,手举着帘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