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中午有狗子接的邻居大叔出现在视线里,他正牵着有一对又大又弯牛角的水牛慢慢下山,跟在后面的是挑着稻谷的陈爸,他的背因为肩上的重担被压的有些驼,一步步走的稳而平缓,那是下午陈瑞峰和徐雨收割的最后一担稻谷。
下午他和雨的速度还挺快的,在天黑前完成收割一块田的任务,当然没有上午的田大。陈瑞峰简单收拾了自己,找了一处干净的田梗坐下喝水休息。徐徐吹来的晚风赶走一天的闷热,带来丝丝清凉,扔掉斗笠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扯下头顶的毛巾擦干脸上、脖子上的汗水,扔到旁边,垂在田梗下的双腿,裤脚卷到膝盖处,露在外面的腿肚子压在茅草上,又刺又扎,他却不甚在意。
忙碌了一天,耳朵里还留有镰刀收割时的声音,和双脚在水田里一脚深一脚浅踩过淤泥的触感,左脚踝还有下午水蛭吸附时的疼痛感。想躺下让身体好好放松,但雨的坐下阻止了他的计划,她坐着离他三个拳头的位置,身上白色校服早分辨不出那是白那是黄,她原本白晰的手臂如今也被太阳晒的有些黝黑,和短袖遮住位置的皮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但她手臂上几道被水稻青叶划伤的痕迹还是特别明显,脖子、脸上也有几道,左手拇指还包着纱布,那是她下午被自己的镰刀割伤的,纱布已经被泥水染黄。
下午雨突然间地尖叫声吓得他心间一颤,扔掉手上的活,跑去查看,她垂着血流不止的左手,强装镇定的看着他,眼角含泪的样子,叫他心跟着一紧。陈瑞峰现在还清楚记得自己那瞬间的慌乱和无措,好在他马上冷静下来,因为他第一次还没掌握到使用镰刀的技巧时也割伤过自己,知道田梗边有几种草药可以止血。他立马拉着她去找,还好止血的草药很常见,用陈爸教他的土方法将草药揉搓捣碎,敷她在带血的三根手指头上,然后让她用右手握紧等他回家找药和纱布。
“峰哥,今天的晚霞很漂亮。”“嗯!”陈瑞峰回答的还有些不自然,“今天谢谢你!”雨举着自己的左手,道谢。“拆了吧!纱布都湿透了,还包着对伤口不好,明天早上再包起来。”“好。”雨拆掉纱布,露出发白的指尖,和被削掉一半指甲盖的伤口。“还很痛吧。”“嗯,一点点。”虽然雨的声音还是轻轻的,但陈瑞峰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亲近。“峰哥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嗯!”他利落起身,然后扶着她站起来。
两人一前一先,这次陈瑞峰在后雨在前,还是他拿镰刀,雨脱掉拖鞋右手拎着,赤脚走在厚厚牛筋草上,软软的厚重感从脚心传到心间,闲适又舒服。陈瑞峰也学着打赤脚走路,瞬间感觉全身都放松又自在。
“陈瑞峰,不在学校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峰哥?”“嗯???”为什么?他没有问出口,雨也没有解释,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陈瑞峰隐约听到雨咕哝了一句话,和微微的一声叹息。
“唉!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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