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亦自笑了,说道:“也是机缘巧合,耶律台的使者竟自己送上门来了!——从身上搜出一封给察必忽的密信,双方商议着里应外和夺了大汗之位呢!”
“这么说来,还是天意如此。”林珺瑶将耶律台交给众军士后也凑了过来。
“欧阳将军,你这么做有违军令啊!”不知是谁插了一句,使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立时变得阴沉无比。难道真的要按军法处置吗?林珺瑶倚在桌上,只觉得太阳穴又酸又痛。
“二哥······”欧阳贤勉强笑了笑,语调中带着悲切的光景。
欧阳澈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军令如山,我不怪大家。——还望殿下莫要因小失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林珺瑶身上,等她裁夺。
林珺瑶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家怎么看?”
众人谁也不吭声,马蹄声声,踏在了每个人的心上。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回到了林珺瑶这儿。林珺瑶犹豫万分,更兼欧阳澈又极力劝她早做决断,心里益发不忍,左右为难,拿不下主意。
话说得轻巧,人命关天,岂能论作人戏?
这时,浑身是血、衣甲已经给砍成布条的欧阳全跛着腿急匆匆赶了进来,也顾不得伤势,就那么重重地跪了下去:“殿下,澈儿此举实属无奈,求殿下······”
话还没说完,那些素昔与欧阳家不睦的人早已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说法也是五花八门。“人家欧阳家是达官显贵,又怎么会被斩首?”“军法?军法就是一纸空文,怕它怎的?”“太子殿下治军甚严,只怕欧阳将军定然难逃一死。”······
百般权衡,林珺瑶冲欧阳澈轻轻地摇了摇头,艰难地说道:“军令如山,不得不按军法。”
欧阳澈闻言笑笑,自行脱下战甲,任由刀斧手为他捆上绑绳,押着他走向金帐前面的草地。欧阳家的子孙不怕死,只怕死不得其所。
苍凉的古韵越来越高,最后戛然而止如同弦断。
狠心处死欧阳澈后,三军震动,再没有敢于触犯军法的人了。众人准备搬师回朝。
二皇子耶律成成登基成为新帝,耶律保保的势力已经被瓦解得差不多了,但青罗门依旧是一道鬼门关。偏偏军中主要成员的关系又是四分五裂,欧阳贤虽没有怪她的意思,但仍是郁郁,而欧阳全选择了甩袖离开。
林珺瑶自己其实也很伤感惋惜,先是张寒,后是欧阳澈,再看看战场上那些血肉模糊辨不清面容的尸体,更觉得怅然有所失。
在王旗没呆多长时间,林珺瑶就下令斩杀了耶律保保。带着这颗价值数万人马的头颅向通兰山进发。
且不言这里大获全胜,只说通兰山那头的李国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壮美江山中安居乐业。平民如此,京城贵族们更不用说了,高车驷马、宽袍锦衣,吃喝玩乐样样不差。顾云溪和李莞颜自然也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