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蓉儿把我们推下水的!”春禧不顾一切地尖声叫道。
“蓉儿,是这样吗?”依然公主直起身来,就着丫鬟们的手,缓缓在众内监才搬来的红木八仙过海纹椅子上坐下,转脸看向蓉儿,话语中已多了些肃然。
蓉儿含泪跪下回道:“殿下明鉴,奴婢因着春禧姑姑和建康公主殿下公然在祭奠太行昭懿武太后的道场上身着华服的事劝了几句。春禧姑姑就不高兴了,与奴婢争执了起来,后来动起了手······春禧姑姑是不小心踩到路边鹅卵石才掉到湖中的······明明是她自己将公主殿下拉下去的!”
春禧原本大不服气,看了看身着天蓝色布裙,银钗簪发的蓉儿,又看看李正月,见对方分明是设计好的,心中渐渐懊悔,一言也不敢还。
“好了。”依然公主淡淡地说道,“蓉儿,做奴才的,嘴不能太勤,也不能太懒。就罚俸三个月吧!——至于春禧,孤禀了父皇再处置你!文妹妹,你今日怎的有兴来孤府中一叙?”
文红影这边才脱灾厄,脸色惨然,兢兢战战、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没进南阳王府······”
依然公主见她如此早就皱了眉,悄悄地冲丫头蕙芸丢了个眼色。蕙芸会意,趁人不备偷着去了。
“蓉儿,还不扶建康公主起来。”依然公主这才笑着将注意力转回文红影身上。
蓉儿只得强忍着心中的嫌恶,上前拉起文红影。
见她无事依然公主也就放心了,随意给对方找了一套去年太后头七时厨役穿过的满是油腥味的孝衣换上。自己远远地坐着与之闲谈。
说了一会儿话,便教送客。直到看着众人走出园门,蕙芸才上前低声奏道:“殿下,据南阳王府的线人说。是夏阳郡主夫妇在莞茵阁后园发现一枝金凤簪子。因此顾云溪与太妃争执了一通。这是金凤,请殿下过目。”
依然公主玉手一托,细细地打量了半晌,说道:“这是皇祖母的东西。如何能到了南阳王府的花园?”
“殿下,现有奉命熔金凤的芷兰在此。”蕙芸躬身补充道。
“带上来。”依然公主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蕙芸答应着去了,果然带了个绿衣中年宫女来。
“太妃为什么要让你把金凤熔了?”依然公主不耐地问道。
芷兰颤声答道:“奴婢不知······”
“掌嘴。”依然公主微笑着,云淡风轻地吹出了两个字。
“殿下恕罪,因为······因为这是大行昭懿武太后留下的遗物······太妃娘娘······害了太后······”芷兰闭上眼睛,绝望地说道。
“太妃为什么要害太后?”依然公主眼中精光一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芷兰闻言使劲儿摇了摇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唇瓣出血也不肯松开。
“不说是吧,父皇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依然公主起身,眼角中飞舞着的傲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