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旭一时语塞。
这时叛兵已经杀到朱由检帐外不足百步,孙旭等人立刻上前将朱由检围住,就连王承恩也不知从何处捡来一副刀盾,严正以待。
千钧一发之际,杨鹤终于率领千余士卒赶到,暂时击退叛兵,稳住阵脚。
杨鹤一身戎装,他跪倒在朱由检面前,嚷道:“殿下,走吧!”
朱由检那里肯听?见到杨鹤之后,朱由检暴跳如雷的质问道:“罗家山下,屯驻了五万多人马,可罗家山上满打满算才多少人?既是是这样,你还能被人家打趴下?朝廷养你这样的庸才蠢材干什么?我若是你,就自裁当场!”
杨鹤羞愧的泪流满面,他嘭嘭嘭给朱由检磕了三记响头之后,吩咐左右道:“随本督掩杀过去,誓死也要击退叛兵!将士们,皇五弟就在咱们身后,退一步者斩,进一步者赏!”话音落下,杨鹤率先抽刀,朝叛兵冲了过去。他一个文官,那里操持的了刀枪剑戟?不过他身先士卒,敢为表率,却也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一时间,杨鹤仅凭麾下千余人马,硬生生是挡住了张飞豹部的进攻。
乱军之中,张飞豹嚣张的哈哈大笑,他一手握刀,另一只手篡着三颗人头,仰面嘶吼,向部下宣示着自己的悍勇。见主将如此勇武,张飞豹的士卒顿时士气大振。张飞豹提刀冲到杨鹤面前,嚷道:“杨鹤老儿,速速投降,可保全一命,否则,他日待本将攻下固原,定要你家破人亡,妻女都卖到青楼腰子里去。”话音落下,张飞豹的部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杨鹤面色铁青的站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怒斥道:“张飞豹!你身为朝廷武将,却拥兵作乱,你就不怕朝廷诛你九族吗?”
张飞豹怒喝道:“我张飞豹落得今天这个底部,全是你杨鹤老儿捣的鬼,娘的,试问九边那个将领不曾欺压士卒,贪墨军饷,侵吞军田?你为什么单单死盯着我一人不放?是我使的银子太少了吗?还是其他人给你孝敬的银子太多了?”
杨鹤面色大变,他怒吼道:“竖子休得胡言,左右还不与我拿下。无论死活,得张飞豹者,赏银五百两。”
张飞豹哈哈怪笑道:“好大一个三边总督,出手却扣扣嗖嗖的,好不爽气。儿郎们,擒杀杨鹤老儿,赏银万两,待日后攻下固原镇,再赏美人一百个,杀啊!”
杨鹤是文官,文官时刻顾及自己的体面,他说是五百两,那事后必然会兑现承诺。可张飞豹不同,他是叛将,他是匪徒,早没了廉耻,所谓的赏银万两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恐怕他为非作歹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儿也就一两万银子,那里有钱赏赐给手下?他又如何舍得?
但是张飞豹久经战阵,直到临阵之时,最重要的是鼓舞士气,管他事后能不能兑现承诺,先允诺了再说。果然,张飞豹手下都是些亡命之徒,匪盗之辈,一听张飞豹要赏银万两,那一个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为了博得着万两白银,一个个不要命般朝杨鹤的方向冲去,一时间杨鹤所部阵脚大乱。&;/p
王承恩跪倒在朱由检脚边,他手里捧着水盆,帮助朱由检洗漱。他们刚刚瞧得真切,杨鹤军已经乱了阵脚,再有个两三炷香的时间,必然溃败,到时候就轮到他们了。
朱由检忽然提出自己要洗漱一番,他言道:“我乃皇上的亲弟弟,先帝的五子,皇祖的龙孙,即便是死,也应该死的体面,不能有辱朝廷的颜面。王承恩,拿金盆来。”
王承恩一边哭泣着,一边帮朱由检洗脸,梳头。这一幕落在孙旭等人眼里也是眼珠发酸。朱由检看着哭哭啼啼的王承恩,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中生气,他愤怒的一脚将王承恩踹翻在地,怒道:“哭什么哭?不许哭!”
“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王承恩连连叩头。
朱由检愤怒的说道:“我为朝廷而死,为忠义殉节,死得其所,有何可哀?”
王承恩哭嚷道:“奴婢不是在痛心主子的死,而是在悲痛主子的生啊。”顿了顿,王承恩动情地说道:“主子主子五岁的时候没了娘,十岁的时候没了爹,一生孤苦,这辈子虽然顶着个皇五子的虚名,却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原以为今上即位以后,对主子恩宠优渥,主子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没成想,今日又遭浩劫这贼老天!对主子您何其不公啊”
闻言,朱由检如遭雷击,是啊,是啊,什么尊贵的龙子龙孙,自己一生不过是个命运多舛的少年郎罢了。他俯身扶起王承恩,喃喃低语了句:“难为你,也委屈你了,追随了这么一个倒霉的主子,也连带着没有好日子过活。”
王承恩恸哭道:“主子不可胡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朱由检惨笑一声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话音落下,朱由检从王承恩手中夺过那柄跟自己几乎一样高的柳叶刀,吩咐左右道:“我绝不坐以待毙,也绝不能被叛兵所虏,辱没了朝廷的脸面。大家伙可愿同我一块冲杀上去?”
孙旭豪迈的笑道:“殿下!卑职命如草芥,此生能与殿下并肩作战,当真是三生有幸。兄弟们,冲杀的时候,护着点儿殿下,走!杀啊”
孙旭一马当先,率领着十余名锦衣卫朝叛兵冲去,朱由检跟王承恩也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悲壮的就像数百年前固守崖山的军民。
张飞豹砍翻两名兵卒之后,见十几个锦衣卫杀入战团,忙吩咐左右道:“大鱼在那!别让他跑喽,老子要活的,活的比死的值钱!”话音落下,张飞豹就要亲率步卒朝朱由检杀过去。可就在这是,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撼天动地的马蹄声。张飞豹心头一紧,常年挣扎沙场的直觉告诉他,似乎大事不妙。
很快,一队精锐的骑兵风驰电掣一般加入战团,这支部队就像一支箭矢,从百里之外冲锋而来,砍瓜切菜般分割了战场,杀的叛兵人仰马翻。张飞豹又惊又怒,待他率领一千精锐家丁前往助战的时候,却是被这支精锐骑兵瞬间干翻在地!
张飞豹定睛望去,看到这支骑兵部队迥异于他所见过的一切明军骑兵,倒是跟塞外的蒙古人的骑兵队伍更为相似这支骑兵部队,没人都配备了两到三匹战马,身上也是披着两层铠甲,更令张飞豹胆寒的是,这些骑兵无一不是手持双刀,打起仗来,都不需要挥刀砍杀,他们只猫着腰,横举着两柄弯刀,依靠胯下战马冲锋是携带的巨大冲击力,不断地撕开张飞豹部将的血肉之躯。
一个心腹胆战心惊的嘶吼道。
“的确是蒙古人”
张飞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盯着马背上那些矫健的骑士,面色铁青。不是蒙古人又是什么?骑士们留着迥异于汉人的发饰,那种蒙古人特有的发型,张飞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蒙古人怎么出现在了这儿?是北虏寇边了吗?”
他们这些人,大半辈子都在跟蒙古人打交道,深知这些一生都待在马背上的蒙古人的厉害,见他们突然杀出,张飞豹的部将早没了斗志,军心涣散。
见自己的部众残遭蹂躏,在这支蒙古部队的铁蹄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张飞豹大为痛心,他懊恼的挥了挥拳头,怒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就差一点儿老子就翻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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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豹愤怒的仰天怒吼道:“撤!撤回山上去,骑兵在山上可不是咱们的对手!”话音落下,张飞豹第一个撒开脚丫子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