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害怕朕的人很少会对朕说朕实话。”他续道。
硫玉看向他,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皇上承认硫玉说的是实话?”
男子凝视硫玉,轻轻点头,“应该是。”硫玉得到回答,再一次开口,“那皇上是喜欢听实话还是谎话?”
皇上被这番反问弄的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出声,嘴角一抹笑带着温暖的意味,“如果是实话,即便不好听朕也不会讨厌的。”
屋子里陷入短暂的安静,门外的院落里也极为的安静,似乎所有人都在为门内的两个人创造安静的环境。
屋顶上的鸽子开始咕咕咕的叫唤,硫玉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她想不出来任何话题与身旁的人谈论,当然更多的是没有兴趣。
“看来硫玉是没什么想和朕说的了。”硫玉转过头,才发现皇上一直都在盯着她,她无聊的模样被他清清楚楚的捕捉到,她宁愿看窗外的杂草也不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继续接下来的对话。
“硫玉愚笨,实在不知道如何讨皇上的欢心。”硫玉忙忙低下头道。
“你若是愚笨,这后宫中的女子怕是没几个聪明的了。”皇上语气淡淡,只是这其中的意味硫玉听得分明却依然只能续道,“谢皇上夸奖。”
床上的人又是微微一愣,他的意思本是说明硫玉故作愚笨,实则不想与他亲近罢了,可她不仅没有忙忙解释反倒顺水推舟,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明明气质如仙,却异常的聪敏机灵,伶牙俐齿,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皇上心下一笑,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哑口无言,一面暗自感叹自己的无奈,一面对待硫玉也有了种莫名的不同的感情。
无奈摇了摇头,皇上准备起身,硫玉眸光一撇只觉自己如负释重,声音清脆而嘹亮,“硫玉恭送皇上。”
这句恭送皇上,只怕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皇上感觉莫名的好笑,目光直视硫玉,硫玉的目光也光明正大的直视着他,那种直白的坦然只让人觉得她没有一点错,犯错的是对方。
“好吧,那朕就先走了。”皇上默默走到大门的位置,忽而转过头看向硫玉,“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皇宫一如既往的平静。
忙碌过后的小丫鬟屁颠屁颠的跑来硫玉的身边,两只眼睛闪烁着强烈的求知欲,硫玉无奈摇头,“小丫头,你又想做什么?”
小丫鬟笑嘻嘻道,“奴婢感觉皇上好像很喜欢小姐呢,当初在宫外皇上就怕是已经对小姐动情了。”说着说着小丫鬟自己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只是为什么皇上既不封赏小姐也不宠幸小姐呢,奴婢甚至感觉皇上与小姐是初次相识一般”
硫玉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如回答小丫鬟的问题。
皇宫里的皇上与皇宫外的皇上很是不同,这一点硫玉早已有体会,皇宫外的皇上一幅登徒子的模样,就连靠近她也是带有目的性的,而皇宫里的皇上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早前还听说他喜爱绘画,每一张画作都可以称之为上乘,也算是个有才之人,难道一个人在不同的地方真的会有不同的表现吗?硫玉自顾自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当今天子的习性,两人在宫外的相识也是当作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既然如此,今日为何又来看望自己呢?
“硫玉小主,皇上请你过去一趟。”正在两人各自思索之际,门外的奴才匆匆通信后又匆匆离去。
两人分明早上才见过面,而皇上分明说过过几日再来看望她,现在却是不到几个时辰便要再次相见一番。
硫玉一头雾水,即是不想去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去瞧瞧到底如何,自家小丫鬟却是喜笑颜开,只道是自家小姐真得皇上宠爱,往后在宫中总有一席之地了。
硫玉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除了那个身穿龙袍的男子外空无一人。
一张挂在墙上的画作,桌子上摆着笔墨,男子手持毛笔在画纸上肆意作图,笔墨所及之处皆披散开来,片刻,一张画作终于呈现于眼前,而这其间的时间还不到半柱香,硫玉也在御书房中等待了半柱香之久,直到画纸上的画作出现,硫玉有些手足无措,因为那画作上的人正是此刻的自己。
一袭淡色衣裳,一双灵秀之目,秀眉微蹙,唇点朱红,气质一如天外飞仙与众生皆若不同。
“画作上的人很美不是吗?”男子转过身来,嘴角勾着笑意,目光打量着女孩的脸庞,登徒浪子的言论与那日亭外之人颇有些相像。
硫玉眉角不可察觉的微皱,因为现在面前的男子让她有些苦恼,若是他仍旧表现的和早上一样,硫玉有千百种方法应对,可她偏偏对付不了登徒浪子。
“皇上没有看硫玉一眼,却画出了和硫玉一模一样的女子,硫玉实在有些惊讶不已。”
“天仙之容,即便不用眼睛看,也可用心猜出来。”皇上慢慢靠近硫玉,手指触碰到硫玉的秀发,勾唇一笑道,“更何况朕的画工远没有画出你十分之一的容,实在是笨拙至极。”
如出一辙的口吻,如出一辙的行为举止,此刻的皇上与那日长亭之外的男子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硫玉实在好奇,“为何皇上与今早大不相同?”
皇上靠近硫玉脸庞的手指顿了一顿,眸底划过一道浅光,而后随意的收回手去,再次露出笑意,只是这一次的笑意没有半分情感,“那硫玉喜欢哪个朕呢?”
空气陡然间肃冷下来,皇上的气息尽含凉薄,纵使唇角始终带着笑意,硫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硫玉目光直视皇上,没有一丝胆怯,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意图,对于现在的场面,硫玉不知该如何应对,也不想有个应对之法。
“长亭一别,朕与你许久未见,你不会当真以为朕忘了你吧。”皇上收起笑意,观摩自己的画作淡淡道。
“硫玉能够让皇上记得实属荣幸。”
硫玉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客套话?”皇上再一次靠近硫玉,手指轻抚她的下巴,忽而在她耳边笑道,“朕当然不会忘了你,朕从未对哪个女子这般动情过,所以朕的皇后之位都是为你而留的。”
硫玉的心猛得收紧,换作寻常女子总该对此兴高采烈甚至紧张不已,可听在硫玉耳中只觉可怖。
硫玉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子,一模一样的样貌,截然不同的表现,硫玉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皇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皇上此生挚爱理应是自己曾经的福晋,而他不立后的原因也是因为没有可以代替自己的挚爱,更何况她一个连妃嫔都称不上的小小贵人又怎会随意遐想后位,硫玉的眉头紧蹙,目光打量着离自己仅咫尺之距的男子,一瞬间有想把他推开的冲动
“硫玉不才,实在担当不起”
皇上伸手止在硫玉唇边,笑着摇了摇头,“朕说你可以那就必定是可以的,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妃子了,妃子是要学会如何侍寝的。”
晴天霹雳一般,硫玉始料未及,面前的人可一点也不像与她共度余生的人,现在是她更多的是像他的玩偶。
硫玉紧握着双手,一句话也说出不来,现在的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可他的目光就这般直勾勾的紧盯着她,让她整个人都无处安放,直到记事的公公进来,硫玉才终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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