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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非吃完了泡面,花辞正要起身收拾的时候,忽然听得晏非轻声道:“方才的引灵你瞧明白了吗?”

花辞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前半截的仪式是很普通的聚魂,但后来却叫她开始犯了疑惑,那些魂灵去了哪里,而她又是因为什么被抽出了魂魄。

她重新坐下,道:“如果我一开始没有听错,你吹得是化蝶。”

“对,”晏非点了点头,道,“我们起步得其实很晚,全然没有影视作品里播放的茅山道士那样,有源远流长的历史,甚至还有很多的门派,我们其实连道士都算不上。”

四个赶尸家族出来的低贱人,对于道教佛教听得只是家里婆娘懂得那些知识,不过会些经文传颂罢了。所有的符箓该怎么画,怎么摇铃,都只是一代代的人摸索着干出来的,也没人会深入研究,毕竟他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所以当后来四家联手,打算干票大的时候,最开始也是这么的简单粗暴一遍遍去实验,这个不行,就换那个。

“晏家那时候发达,还养了几个文化人,老太爷就叫他们去查民间传说有关魂魄的故事,但凡有点相关的,都要给他们汇报一遍。梁祝的故事我们都听过很多回儿,所以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后来我们研究了最后的化蝶片段。”

梁山伯因祝英台嫁给马文才而得相思抑郁而死,在他故去之后没有多久,祝英台便在出阁当天死在了坟前按照民间的说法是梁山伯的坟头被劈开,她进入了坟里,坟合上之后没过多久,两人便双双化蝶。

花辞重新回忆了一下这个故事,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这在我看来更像是在聚魂,只是魂聚错了,让两人变成了蝴蝶。”

晏非点了点头,道:“后来老太爷就用了化蝶的曲子试了试,的确能聚魂。但这和一般的聚魂铃不同,聚魂铃只要是魂灵所化,无论是魂灵本身,还是后来的怨气和厉鬼都能聚,但骨笛吹出的化蝶只能聚魂灵。”

花辞道:“那之后你吹的蒿里呢?”

蒿里是民间很有名的挽歌,只是现在的人出殡已经不再会用他了,花辞只是在西北听过一个流浪老人拉着二胡用嘶哑的声音唱过:“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那是在西北风沙天气听到的,花辞蹲在门槛上喝着碗羊奶,在漫天的黄沙之中,只觉得这声音沧桑,背后藏着难以言说的故事。

晏非的蒿里与那时所听到得很是不同,比起流浪老人唱得悲苦无奈,晏非吹得更为肃穆威严,比起挽歌,倒不如像是敦促。

晏非沉默了会儿,先不答,倒是笑了:“那可是要命的秘密,告诉你,有些不大敢。”

花辞以为自己听差了,晏非竟然说得是“不敢”。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的命都被你攒在手里,也没见我有什么不敢的。”

晏非沉吟了会儿,笑道:“也罢,你的聚魂铃都在我手里,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急着解释,“你之前问我那些聚拢的魂灵最后会到哪里去,我之前没有告诉你,现在倒是可以说了,把嘴巴闭好,小心不要咬到舌头他们被蒿里引着去黄泉。”

花辞倒不是很明白这惊讶的点,魂灵不去黄泉去哪里。

晏非解释道:“很多年了,其实没有人知道黄泉地狱在哪里,除了我。”

花辞差点没忍住,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晏非很抱歉:“早叫你注意着些了,没再提醒你一次,是我的错。”

花辞缓了一下方才被震惊所冲击的心神,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黄泉地狱在哪里?”又认真地道,“怎么可能?”

晏非笑道:“我说了这是个很大的秘密,没有骗你,对不对?这是我的诚心,你以后不要随便怀疑我了,我虽然收了你的聚魂铃,但的确没有要害你的想法。”

花辞没应他,只是想了想后,方才道:“那你去过黄泉地狱吗?”

晏非垂下眼睑,算是默认了。

花辞托着下巴,很好奇又带着点憧憬道:“黄泉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晏非反问:“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的?”

花辞认真地想了想,道:“我想不出来黄泉地狱该是怎么样子的,但在各宗教的故事里那都是个恐怖得地方,但是知道这世上有地狱黄泉后,我倒是觉得放下了心,即使死了之后至少还能存活着,也不算是居无定所,至少还有去处。”

晏非哑然失笑:“黄泉地狱又不是什么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