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朝人恃宠生娇,好日子过多了难免会忘记了祖辈人的辛苦,妻妾成群自然少了那份纯挚的爱情可言,海上的杏一国虽然不及宣朝繁盛,可在小僧人东无身上,陆离看到不同于宣人的心。难道说太过富有也是一种错了?忘却了初心,便遗失了许多。陆离自然没有那样的经历,此时的他流连忘返在青楼之中,享受着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快活,在离州城内,陆离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王老太爷对其厚爱有加,人生二十年还未如此的轻松。王家府院灯笼满挂,不是因什么节日,而是王家一直以来的样貌,豪门大院下的盛景相比不会有比王家更奢侈的。陆离依然还是从后院的门内进入,引凿进院中的河水只进不出,陆离很是钦佩这样的工匠设计,院内的下人们见是陆离回来,恭敬相迎,王老太爷将陆离视为珍宝,下人们也不敢怠慢。陆离不喜欢下人跟随在后,他招呼了声,自己朝着院内走去。清风依许,暗自幽生。陆离从后院中走过,想着王老太爷多日没有见到他,向着王老太爷的院子行去,但王家府院太大,人丁兴旺,要去王老太爷那里等同于散步半个王家府院。下人们偶有闲时,就是在这入夜的时候,他们憩息后院缓解一天疲劳,也还打趣着一些无聊的话题。陆离从后院绕过,听到下人在说起一件较为兴奋的事情。“杏一国的灵子出现在离州城了,消失了几月,这又出现在了离州城里,他是要来做什么的?”陆离听到原地站了下,他在几个王家府院的下人身后听着,下人们口中的杏一国灵子,难道是自己白天所遇见的小僧人东无?有人猜测就说“早听说这灵子修行非凡,据说修行实力已经到达了洞虚,可以说的上千百年难得一出的修行天才,不知这真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洞虚境界?那可是能呼风唤雨,搬山填海的境界啊,这小小的杏一国还能有如此能耐的人?不可小觑啊。”王家府院的下人们对修行之事颇感兴趣,闲暇之余还不忘扯淡上几句,这是宣人的爱好,天下修行,宣朝达到了所谓的巅峰,就是东边的离州境内,依然有着修行的盛潮。“等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这外邦来的修行圣者,与我们宣人有什么样的差别。”下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而陆离心在想,那个名叫东无的小僧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些人口中洞虚修行者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陆离也不觉有什么不同,这小僧人看起来与宣朝修行者并无特别的地方。“要说那灵子出现在了离州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几月前到了我宣朝,如今又出现离州,那就只能是这一个目的了,他肯定回去趟岚苍山的。”这番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其余几人附和着,岚苍山于离州城不过十日路程,又是天下剑门的所在,从东边海国上来的洞虚修行者,没有理由不去岚苍上,所以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陆离不觉,那小僧人不像是来宣朝切磋修行的,而是来寻他娘子的,这点陆离心知肚明,怎奈他人不知,胡乱猜测,陆离也不想为此把话说破,他躲在一侧继续往下听着。“咱们府上新来的那个公子,你们知道么?”“当然知道了。”“他也是在幼时就上过岚苍山的人。”几个下人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啊,年少有为。”“但是中间发生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也是听老太爷无意念叨着的,这位公子的来头似乎很大,只有咱王大爷和老太爷一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下人们一律不许提起。”说着没了声音,沉默了几秒后,有人再次说起话来,“怎么说岚苍山说到那位公子身上了,咱不是说的那个洞虚修行者吗。”“可不是么,这与咱家新来的那位公子有什么关系。”“就是。”“可别不信,前几日,我才给老太爷送了信,那信便是岚苍山来的信件,咱家老太爷和岚苍山是什么关系,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交情,年年过节什么的,岚苍山一准要给老太爷贺礼,这回不同了,前不着节后不着事的,岚苍山无故来信给老太爷,而且又是在那位公子来了之后,你们说,这能没有关系了么?”尽管王家对下人管束的紧,但还是难磨灭这颗八卦的心,下人们也就只有这点乐趣,这是源自于宣朝的风气。陆离听来听去,这些下人们的话似乎也都是妄自猜测,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只怕大半都是空口套白狼,打发些无聊的时间。与其下人们聚在一起猜测,不如自己亲自去找老太爷问问,至于那杏一国来的小僧人,是否要上岚苍山这样无根无据的事情,不听也罢。王家府院后院人丁杂乱,院子之大,几乎随处可以歇脚,像这样下人们闲谈的地方多了去了,管只怕无济于事。陆离从一侧过去,丝毫没有惊动几人的兴致,院子里的假山假石叠落的很有层次感,加上花鸟河水的点缀,贵气不比哪家的差,自然那些在王家府院的下人要比其他的强些,所以这些人才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打发无聊的时间。陆离想着岚苍山的事情,不觉中似乎有近十年时间了,时间如一条洪流的白瀑,逝去的终将永不回来,过往的一切也不再有回头的可能。王老太爷的院落很好寻找,陆离就算不常在王家府院,也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老太爷的院落,那里的墙要比别处的稍高一些,是整个府院里最高的所在,在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陆离记得清楚。王老太爷没有早睡的习惯,门院的灯火也是彻夜亮着的,陆离跨进门去,立马就有下人相迎上来,第一时间去禀报了王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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