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如许,客栈门前,严春桃双手叉腰。
“你跑哪去了?”
疯婆子吓了一跳,站直了瞪着她,气势渐消。
半响低头道:“刚才有人躲猫猫,我找到了他。我去藏起来,他半天都不来找我。”
疯婆子闪身躲过严春桃一抓,瞪着严春桃,又缓缓走了过去。
“受伤没?”严春桃一番检查。
“没有。”疯婆子痒得扭来扭曲,并未躲开。
“没我的允许,不要让别人搜身!”严春桃看得忧心忡忡。
“什么是搜身?”
“就我刚才那样。”
“哦。”
“跟我洗脸去。”
“刚才我是不是赢了?”
“嗯,你赢了。下次有躲猫猫记得要喊上我。”
“好呢,真的很好玩。”疯婆子喜形于色,袖子挽得老高。
幸福是什么,千古难题。
下山前,师傅败了,佯怒,拎着树枝,满山追他。
幸福肯定不止这些。
师傅一句话,严春桃足足讲了一炷香。
烛影一本正经,没有率先离开。
那道绿影,消失在树林,带走一丝牵挂。
端饭的样子依然清晰。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转过了几道湾,爬过了几次坡,桥兵长出一口气,风景扑面而来。
深秋,阳光温暖。
枯枝杂草,一片荒败,还有微微泛白的山石。
当然,还有郁郁葱葱的大树傲立,四季常青的小草摇曳。
官道犹如白练,穿插其间,断断续续,一直延续到远处的山脚。
原来上午走得很快,桥兵回望。
此处的山,不比断山陡峭,气势和压力并不强。
有一点一样,身在山中,除了路,其他的都没有多大意义。
蓦然,衣袂声阵阵,有人越过草丛,从上飞跃下来。
“小子,有没有见到一个拿刀的?”
桥兵茫然摇了摇头。
一行人瞪了他一眼,飞跃而下,在断断续续的官道上前行,时隐时现。
一步一步,桥兵背着箱笼,还有盖子。
刀,藏在右边柱子。
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挡不住烛影瞪了一眼。
桥兵转过两个弯,那行人原路返回。
“小子,你什么人?”
“送信的。”
“送什么信?”
“老二,别多事。”一声低喝。
一行人继续爬山,这次没有跳跃,沿路而行。
官道尽头,山脚下,三条山沟在此聚首,名曰三山沟。
原本是驿站,名已不可考。
驿站功能还在,缩在角落,其他区域归属三山沟。
三山客栈,唯一一家客栈,没有奇货可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老板很爽快,爽快到了对自己的姓都有意见。
爨uan,四声,笔画太多,不认识的人很多,不会写的更多。
没等抱怨几次,直接改姓三。
邻里对他表示尊重,称之为不三先生。
这几天,不三先生有些烦躁,伙计们都能看得出来。
原因很简单,店里来的客人,都带刀佩剑。
原本有张牌子,上书“打架出去打”,明显来者不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伙计打碎了三个盘子,浪费了三条鱼。
不三先生本想解释,牌子针对本地人。
奈何这群人早出晚归,一直没有机会。
不三先生很爽快,不能为难自己人,弄了块新牌,上书“损坏物品,照价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