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娘?
只觉心中一片混乱,花平正不知所措,秦飞的狂笑声转入耳中,一下将他唤醒。
如果真是如此,就不能让他们再打了!
抱着齐飞玲,急冲而出,喝止了秦飞,可是,然后,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飞玲可能是他的女儿,有何为证?
滴血认亲,他会信吗?
花平还在迷惑中,浑然不觉,秦飞已迫到身侧。
你想说,她是我女儿?
不知该如何做答,花平点了点头。
是吗?
唇边再度泛起古怪的微笑,他将齐飞玲的手轻轻牵起。
真有意思啊,为了解除眼前的危机,竟连这种主意也想得出?
不过也难为他了,仓卒之间,能编到这样,已是不易。
可是,注视着齐飞玲,他的心底,在无声的低唤着。
如果,我和衣泉,能有一个女儿,也确实该这么大了吧?
衣泉啊…
一忆及这个名字,他的心,立刻又燥动起来。
报仇,我要报仇!
蓦地出手,连点花平六处大穴,花平与他离的太近,又未防备,顿时动弹不得。
但是,这点穴手法,却更坚定了他的信心,因为,这样的手法,他曾见过…
但是,他已无法开口,他的哑穴,已被点住。
当他努力想用自己的眼神表明他的意思时,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凶猛而炽烈的眼睛。
那眼神,已近乎非人类了。
小子,你想骗我吗?
你编得已不错了,至少,这本是一个一时之间无法揭穿的谎言,对吧?
很可惜,你错了…
向齐飞玲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却皱了皱眉头。
齐飞玲的唇边,犹有残血未去,雪白的唇和鲜红的血织在一处,映入眼中,竟是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美。
用食中二指,将她唇边的鲜血刮下,承入左手掌心。
林素音等人倒在远处,不知他在做些什么,花平的眼中,却现出了一丝喜色。
他懂,他果然懂,太好了!
带着不屑的微笑,他从自己胸上挤出一滴血来,点进手心。
小子,滴血认亲你懂吗?应该说,你的反应,已经是很快的了,可是,很不幸,你遇上的是我啊。
教我医术的,是天下第一神医,要分辨她是不是我的女儿,只要一点点工夫就够了。
不过,我也确实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
渐渐低落的语声,却因着一个意外的刺激,蓦地激昂起来。
这是什么!
两滴鲜血,没有互相排斥,而是合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异样的,合在了一起,就好象,它们本就出于同一条血脉,同一颗心脏。
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时间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抬起头来,正对上花平的眼。
自信,沉稳的双眼。
不知不觉,他已解开了花平的穴道。
看来,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在下的医术,得之于权前辈。
权?出乎意料之外,他的脸上现出了困惑之色。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
原来你是安叔公调教出来的,怪不得敢如此自信!
安叔公?
虽是不解,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两个男人开始为齐飞玲急救。
远胜于花平的内力,无保留的输入齐飞玲的体内,扫荡着方才留下的伤患。
当齐飞玲的面上现出血色时,他的额上,已有汗珠滴下。
当齐飞玲的伤势已无大碍时,另一种感情,开始苏醒。
双眼被杀气烧的通红,他转回身去,一步步迫向林怀素。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从不知道我有一个女儿?
为什么我不知道?!
狂怒的吼声,来回激荡,林怀素却全然不为所动。
师妹是你害死的,你竟还有脸说这女儿是你的。
如果不是你,她到现在仍会好好的活着,是你害死了她,你竟还有脸来要你的女儿?
你害死了她妈妈。你不配做她爸爸。你不配。
如冰霜般的语声,不带一丝感情,却将秦飞的怒火激到更高。
为什么你们都说是我害死她?为什么?
秦公子…
叹息声中,自刚才起,便一直保持静默的林素音,终于开口。
师姐!
第一次带出了急迫的感觉,却没能发挥效力。
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看着林怀素,林素音的眼中,写满了决心。
师妹,飞玲她是个好孩子,她有权知道。
现在,已瞒不了她了…
的确,悠悠醒转的齐飞玲,虽然伤重,却已有了知觉,挣扎着,在花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没有说话,只是扶在林怀素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长长长长的一声叹息,自林怀素的胸中流淌而出。
也罢,也罢,事到如今,确实,也是瞒不了你了…
原谅我啊,师妹…
秦公子,当日师妹让你下山时,并未准备和你分手。实是另有计较。
林怀素忽地看向齐飞玲,眼光变的柔和,
玲儿,你可知道?那一天,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是因为,玲儿挥出的剑吗?
…不错
虽是在和齐飞玲的说话,林怀素的眼光,却渐渐迷离,就好象,她的目光,已透过了齐飞玲,看到了一些,已不在此时,不在此地的,人,和事…
那时,我们三个,一齐在师父门下学艺。她是小师妹。
她最聪明,最伶俐。无论什么,都比别人好。
但是,她也是个最有主见的人。
师父最喜欢她,却常会为了她不听话而责罚她。
但她从不在乎,每次都一样,一从思过洞出来,便又生龙活虎,百事无惧。
日子长了,师父也懒得理她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她虽然这样,在大事上,却把持的极正,从未犯过错误。
后来,师父决定传她慧剑,我们都很羡慕,因为,这就等于说,这玉女宫是要传给她的了。
她也很高兴,可她的想法,还是那么怪。
她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就更不明白什么是弃情了。
所以,她想试一试,这个情字的滋味。
说到这里,她的眼光忽地变冷,斜睨秦飞,冷笑道:姓秦的,你明白了吗?你只是正巧被师妹看上而已,她不是喜欢你,只是正巧遇上你罢了!
花平甚是吃惊,却见秦飞竟是面色如常,也冷笑道:你道我不知道?
林怀素倒是愣了愣,道:你…秦飞已截道:先说下去罢!我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林怀素面色数变,终于续道:后来,她总和你在一起,我们都有些担心,师父却不在乎,她说,她说,她相信师妹。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发可怖,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林素音叹了一口气,按住她后心,道:师妹,你歇一歇,我来说吧。
她看向秦飞,道:秦公子,你们结识几月后,小师妹与你便渐少见面了,是吧?
秦飞点点头,却冷哼道:那又怎样?
林素音叹道:小师妹每日在做什么,你当真猜不到?
秦飞冷笑道:我为何要猜,她早对我说过,觉得玉女宫所传剑法中另有深意,想要发掘出来。
林怀素怒道:你还笑的出来!小师妹便是因此而死!她内伤甚重,这一激动,气血翻涌,压制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林素音轻轻拍了拍她肩头,道:师妹,你镇静些。
又向秦飞道:那时候,小师妹每天自已练剑,常常用出些古古怪怪的招法,我们都有些担心,小师妹却只是笑笑。
终于有一天,小师妹告诉师父,她不想继承慧剑,她想嫁给你。
秦飞微笑道:那是七月的时候。
林素音黯然道:不错。
师父她勃然大怒,说要杀了你,师妹不服气,和她大吵起来。
到后来,她竟和师父争辨,说是自玉女宫剑法中,还可以有不次于慧剑的剑法被发掘,师父自然不信,只是气的更加厉害。
到,后来,后来,她们就打了一个赌。
她如果能用自己所悟的剑法接下师父十九剑的话,师父就会收回成命,承认你们的事情,再不干涉。
其实,当时师父已决意杀你,阻下她的,本就不是小师妹的话,而是小师妹的剑。
讶于那种奇妙的变化,师父也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后来,师妹就把你赶下山去了。
她说,只要过了这几天,你们就可以长相斯守,所以,现在把你赶走,让你有点误会,也没什么关系。
说这话时,她始终在笑,笑的很甜,很自信,我们本来都不放心她,可看了这笑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阻止的话来了。
那一天,是七月十九,这个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天,师妹穿了一套鹅黄色的衫子,那是她最喜欢的衣服。
师父先出的手,第一招用的是玉女投梭
那一天,师妹展现出了令我们无法想象的剑法,将师父的剑,一一化解,虽然是没有什么反攻的机会,但她有言在先,只要能接下师父十九剑后不败不伤,就算她胜了。
那时,我几乎以为,师妹,她是对的了。
可是。
可是,在第十七招上,师妹本来已将师父的剑势全数压制,却突然惨叫一声,倒了下来。
秦飞怒道:比剑不胜,竟强用内功伤人?!
花平和他想法相若,也微微皱了皱眉。却未开口。
林怀素却冷笑道:你难道没想过,为何我一直说是你害死了师妹么?
林素音黯然道:秦公子,师父最疼爱的,便是小师妹,决不会有意伤她,那日是说好了只用五成真力,师父并未食言。
小师妹是接得下的,如果不是,她在那时正好动了胎气的话…
秦飞脸色一变,双手颤了几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呼的一下,竟跪在了地上。
林素音续道:当时我们和师父都吓坏了,检查之后,发现她竟已有身,师父惊悔交加,想要杀了你,为师妹报仇。
秦飞伏在地上,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