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说:“你这小屁孩,是不是上个月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还没好,走开。”他说话的同时就一把将瘦弱的农秋波从水里提上来,像提起一只小水猪一样轻松,然后将下流的水堵截,一滴水不让往下流。
农秋波冲上去想要将堵水的土重新刨开,刚蹲下去,就被黄一把给推开。
“你这小屁孩还挺倔,信不信我抽你。”黄吓唬他说。
这时,农秋波的父亲从下游上来了,两条裤脚一高一低地腕到膝盖处,看着农秋波说:“已经好久没见水流进田里了,你是怎么看的水,小波,怎么这么笨呢,一个水都看不住。”转身就和黄理论起来,差点动起手来,正好村支书路过,被黄叫住:“书记,你得平平理,我早上就先疏通的水源,这农九一来就和我争夺水,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嘛。”
村支书半天默不作声,其实已经在心里将两家的情况掂量了一番。黄家有一个在县里面政府工作的亲戚。农家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
村支书还装出一口和气的样子说:“这水稻晚个一两天种影响也不大,既然是黄家先疏通的水源,今天就让黄家先耙田,明天轮到你家。”
农秋波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不是的,是我爸天还没亮就来疏通的水源。”
村支书看了一眼小孩:“小孩子的话嘛,不可信。”
农秋波的父亲反驳到:“凭什么他家的田占位置优势就该先,不公平嘛。”
农秋波的父亲还是坚决不同意这个处理结果。
最后村支书略带怒气地说,更像是法官下最后的判决一样:“今天黄家用水,明天轮到你家。要是不服气你有本事把你家的田摞到上游来,我就同意你今天放水耙田,就这样。”说完这个决定就甩手而去。
农秋波的父亲没办法,只得摇了摇头,他算是明白了,这个村的穷人是被人家欺负的,富一点的人可以随意践踏穷人的尊严,而且理直气壮。谁叫自己家穷呢。农秋波的父亲无奈地拉着农秋波,回了家。父亲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跑去上游将水堵截到别处去,然后,牵着农秋波回家。
回家的路上,农秋波的父亲时不时骂道:“我说你啊,一个水都看不住,现在都没什么用,长大了能有多大出息呢?”
农秋波的两行眼泪不由自己控制地跌落下来,但是他并没有发出哭泣声,只是觉得心里委屈、难受。
农秋波的父亲见农秋波又掉出了两行眼泪之后又说道:“说两句你还掉眼泪,有什么出息。”
从那以后,农秋波由一个爱动爱跳的活泼男孩变成了一个安静而自卑的男孩,这自卑像自己的影子一样,时刻伴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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