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之前正好一辆轻便马车停在不远处。两位女士此时正好下车,一眼就看到眼前的场景妥妥的无良恶少欺压百姓的戏码啊,还附加了逼良为娼的老旧套路了罢。
“安格斯,安格斯路德维希,你在干什么”一声低喝,让安格斯的身体瞬间僵住。
要命了!这个声音,安格斯从牙牙学语时起就熟悉了,听了十八年了。他像是术士制造的偶人那样,缓慢而扭转脑袋,果然,那不就是他的姐姐,林蒂芬碧斯克里斯坦森吗。
林蒂紧走几步,快速却有不失优雅地跑上台阶,一把抓住安格斯拿剑的手。
安格斯张了张嘴,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说不清楚了。他只得叹了口气,把剑塞回了剑鞘,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我就是吓吓她而已。”
林蒂瞪了他一眼,又向那三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的挥了挥手,打发她们尽快离开。想了想,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几枚钱币,丢给其中年纪最大为首的一个。没料到对方还没缓过神来,银色的金属片掉在石阶上发出叮当的响声。这声音,终于把那几个的神智唤醒回来。
“原来您才是这位公子的真命之女!请恕我老眼昏花,给两位添麻烦了。”能全身而退就是龙神庇佑了,中年女人连声感谢之余,却还不忘叮嘱手下的两个年轻女人捡起银币,真是钻在钱眼里了。
林蒂哭笑不得,也顾不上理睬对方的丑态,拉着弟弟走下台阶离开现场。见没了后续发展,几个旁观者也渐渐散去。不过这么一折腾,安格斯又回到刚到大剧场的原点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林蒂虎着脸质问道。
安格斯犹豫了一下,含糊地回答。“我来见个朋友。”
“朋友,那样的朋友?”林蒂面带嘲笑地指了指那三个女人远去的背影。
“当然不是。”安格斯算不清今天他说了几个不了。难道男人和女人对这个字的理解是反着的?否则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田地呢。可林蒂追问是哪个朋友,安格斯还真不方便说啊。
呃,一个被冷落在旁边的人咳嗽了一下。
林蒂颇显尴尬地向安格斯介绍道:“罗萨楚安德烈森rsauadrass,我的朋友。我们是来看戏剧的,没想到却撞上你……。”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本来想找个机会介绍罗萨给安格斯认识,看来两人是没有缘分了。“她的父亲,亚尔林楚安德烈森aradrass,是皇帝的度支大臣。”多好的机会啊,她看着安格斯的眼神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向自己的闺蜜顺手指了指弟弟。“安格斯,我弟弟。”
度支部五大臣之一,位高权重啊!看年纪和身段应该未婚。就算名字里暂时没有插入封地的名称,想必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一定是社交界万众瞩目的对象哦真是姐弟同心啊,林蒂和安格斯想到同一件事上了。只不过安格斯可没把自己算在瞩目对方的成员之一。
亚麻色短发,年纪略的年轻女性倒是颇为活跃。“我和你们姐弟俩的母亲名字相同呢!我和林蒂就是这么结识的。你就是安格斯,想成为铁血帝弗雷德里希那样伟人的家伙?”
对于自来熟的罗萨,安格斯尴尬地笑了笑,欠身施礼。“愿为您效劳。”
“叫我罗萨。”
呃?安格斯呆了一下,在对方取笑的目光中,他只得低头顺从了。“罗萨。”
“你看,也没那么困难嘛。”大臣的女儿欢快地笑了。“想当初,林蒂可是花了一个多月才没任何心理障碍地叫我的名字呢。刚开始,她一直称呼我安德烈森姐,害得我总是担心我父亲正站在我们后面呢。”
安格斯不怎么习惯和这样性格的女性交谈,再加上心里有鬼,于是乘机转换了话题。“你们是来看葛列格里grgary的新剧吗?”
“咦,没想到你也会关注敏塔阿玛多瑞斯的戏剧啊。林蒂不是说,一直以来你都认为文艺界就是趴在为了安抚民众而由帝国设置的食槽里吃得最欢的那几头猪吗?”
林蒂连忙捂住好友损友的嘴。有些话,就算是实话,也不能在任何场合随便说的。这可是在帝都最有文艺范的大剧院,要是借由她的口泄露了安格斯的话,恐怕乔鲁姆家族都会成为贵族圈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了罢。至少下一季的剧目中,少不了假名林蒂或安格斯的丑角角色了。
“今天在大剧场演出葛列格里的新作玛丽的绮梦。描绘了一位十六岁的贵族少女,在春日的草地午睡时所梦见的场景。被评论为近十年来情节最奇幻、布景最出奇、女性刻画最深刻的一出剧。”
知道见面地点后,虽然无奈,安格斯倒是预先做过一些准备。这个葛列格里,他也是第一会听说。据说擅长浮夸、虚幻的剧作,颇受精神颓废的贵族阶层喜爱,可谓是社交界的宠儿。
“我和林蒂也不是完全因为剧作家葛列格里而来观剧的。而是因为玛丽的绮梦中的女主角玛丽扮演者,号称歌剧女王的格迪吉弗gdgifu。”提到这个女演员的名字,罗萨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很崇拜……不,应该说仰慕她出身贫贱,却靠着坚强的毅力和超群的天赋,获得艺术界多位的宿耆的赏识和指点。最后功成名就,作为著名的演员、歌唱家。她表演过形形色色的角色,却在生活中始终保持着独立、自由地形象。而不像以往那些昙花一现的花瓶,要么是被骄奢的贵族所圈养,要么就是嫁给追名逐利的暴发户。”
那种一眼可见的兴奋,差点亮瞎了安格斯的眼睛。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戏剧啊,怎么就引起这么一段激情的演说。这个……格迪吉弗,安格斯倒是听说过。不过要说能在敏塔阿玛多瑞斯的大剧场表演还保持着洁身自好的秉性,无异于是一只喜欢生活在乌鸦群里的白鸽,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罗萨没有发现安格斯脸上的不屑,转身握住了林蒂的双手。
“我们所拥有的身份,既是衣食无忧的保证,却也限制了发挥自身才能的机会。要是能像格迪吉弗那么坚忍、那么顽强,还不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呢。可惜,贵族圈中充斥着得过且过、及时行乐的风气,反而取笑我们的努力。林蒂,即使我们几个无法改变这颓废的世风,也千万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啊!”
还能说什么好呢?林蒂只得点头,赞同同伴的说法。
“我听说格迪吉弗近来遇到些麻烦。”罗萨话风一转,狐疑地看了看左手撑在剑柄上的安格斯。“据说有个身份极高、很有地位的皇族纠缠上了她,非要迫使她屈服不可。林蒂,你和你弟弟都是皇族罢。”
弟弟这两个词还特意拖了长音,算什么意思嘛?安格斯觉得必须为自己辩白几句。“我可没见过这位格迪吉弗。林蒂可以为我作证,我不怎么来这里的。”
林蒂面色古怪地撇了安格斯一眼。要说以前,她是一定相信弟弟的。不过有了之前与几个女人纠缠的场景,这种信任就免不了要打上几折了。
“我们算什么皇族啊。玛威堡谱系第三次失去皇位,迄今也有几百年了罢。我们的父亲,乔鲁姆伯爵,现在也没有在帝国担任什么公职。要说身份高、地位显赫,我和我弟弟可都算不上。”最后,她还是给安格斯说了几句好话。
此时,旁边突然传来噗嗤一声低笑。
“对不起,不心听到几位的谈话。”声音柔和的男性,优雅地向女士们微微鞠躬施礼。当他抬起头,兜帽下那飘逸的长发、俊美而带着异样艳丽的相貌,顿时吸引了两位的眼球这样的男人是不能被怪罪的罢。“我听到的消息,与这位姐说的颇有些偏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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