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源客栈,上了二楼的客房,剑辉和子沫看见小梅一个人把手支在桌上打盹,芸娘和车夫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子沫悄悄走到小梅的跟前,朝着桌子猛地一拍,把小梅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看到是子沫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的眼前时,她先是愣了片刻,然后突然把子沫就抱到了桌子上。
她把眼睛使劲揉了揉,确定眼前的人真是子沫后,开始摸子沫的头、胳膊和腿,摸了一遍,确认都完好无损,她这才放心。到了这时,她仍旧没有闲着,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谢谢大慈大悲的得观士音菩萨。”念叨了几遍后,她用手捂上了眼睛和嘴,子沫低头看着她,把她的手拿了过去,才发现泪从她的眼里不断地涌出来。
“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干嘛哭呀?”
“是我把你弄丢了,是我没有看好你。”
“哪是的,脚长在我的腿上,谁又能看住我?是我贪玩自己跑丢的,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说着,子沫赶紧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脸上的泪水。但子沫的衣服实在是太脏了,擦着擦着她就把小梅的脸抹成了大花脸。子沫看了,忍不住地指着小梅笑,剑辉看到子沫笑,也转脸看小梅的脸,看了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而小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糊涂地看着他们俩。
恰在这时,芸娘和车夫从楼下上来,正好听到了子沫的笑声,他们赶紧加快了脚步,看到子沫笑的前仰后合的,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芸娘三两步就走到了子沫跟前,把坐在桌上的子沫一下子搂在了怀里,“你吓死娘了,你这个小东西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娘很担心?”“娘,子沫知道,子沫下次再也不乱跑了。”
子沫说着,又准备给娘擦眼泪,还没擦呢,她又想到了小梅的脸,忍不住又大笑起来。芸娘的脸上此时还挂着泪,看子沫莫名其妙的大笑,她用手摸摸自己的脸,然后拿到眼前看,什么也没有呀?这孩子在笑什么?
子沫看到娘的动作,更忍不住了,手捂着肚子,指着娘,又指指小梅。
这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小梅,只见她原本俊俏的小脸上两道灰手印从左到右穿过了整张面庞,然后又从额头上斜穿了一道下来,整张脸硬生生被子抹的小灰爪给毁容了。
天哪,芸娘也忍不住笑,幸亏子沫住手的及时,不然自己的这张脸这会应该也惨不忍睹了。
就这样,原本该悲伤、该抱头痛哭的相见场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欢乐的笑声。
是呀,阴霾已经过去了,就应该笑,不要再把记忆留在悲伤里。
芸娘抱着子沫在说话,小梅托着腮帮子坐旁边听,车夫去给马喂草料。剑辉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
他又去了早晨去过的知州府,递给管家一张拜帖,管家拿了帖子去了后堂,交给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让管家把剑辉领到后堂。
他一身便装接待了剑辉,“你外甥女不是平安回去了吗?你这趟来所为何事?”
“大人,我想去牢里看看今日抓来的那个人贩子。”
“他既然已到了知州府的监牢,你家孩子也没有大碍,我想应该就没有你什么事了,你还看他干什么?”
“大人,实不相瞒,他拿了我外甥女的东西。”剑辉不想让别人知道赵寒衣是摄政王的儿子,就假说他拿的是子沫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玉,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那是我母亲临死前的遗物,丢了总归有些不好。”
“原来如此,管家,带这位公子去监牢一趟。”
“是,老爷。”
“谢过知府大人,晚辈这就告辞了。”
到了监牢,管家把剑辉交给牢头后,自己就先回去了。
牢头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叮叮当当地在前面带路,剑辉紧随其后。
到了那个男人所在的牢房,只见他侧身躺在一张破席上,睡得正香。牢头把他的门打开他都不知道。
剑辉走进牢房,一股尿骚味一下子扑了过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走到男人跟前,踢了踢他,男人睁开眼转过脸看到是剑辉时,吓得本能的就捂着肚子。
“我这会来,不是来打你的,是来问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那个孩子的玉。”
“哪有什么玉?”男人手捂着自己的上衣口袋。
剑辉眼尖,看见了他的动作,知道东西还在他身上,“你不想给是吧?”剑辉两只手握了握,手上的关节咯吱作响,然后他又抖了抖肩,那个男人抬眼看着,觉得站在眼前的剑辉又高又猛,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打颤,把玉从口袋的夹缝里掏了出来递给剑辉。
“本来还想着出去后拿这个换两个钱花,这下好了,没被这些当差的收去,倒被你要了去。这趟活这下真是赔大了。”